第一道防线,只是皇帝命楚远挂帅,虽然没有用上他的奇计,倒是令这场大战胜的更加容易。就在此刻,只听山谷另一侧马蹄声响,耶律元哲率一小队兵马赶到,向耶律辰禀道:“回王爷,逃往北侧山里的敌军已全部诛杀!”
耶律辰点头:“知道了!”
神色淡然,语气平稳,似乎完全不当成是什么大消息。耶律元哲又向楚远施礼:“末将耶律元哲,见过元帅!”
见他摆手起身,喝令自己所率兵马归队。楚远看着他走远,向耶律辰挑眉问道:“北面山里?”
耶律辰含笑躬身:“回元帅,龙屯之外的平原,西、北两侧多山,北侧山势险要,易守难攻,所以末将命耶律校尉率三百兵马守住险要,阻敌退路。”
“你又如何知道,敌军会退往北侧?”
身后楚若烟忍不住发问。耶律辰回头向她一望,眸底带出温软笑意,摇头道:“岂止北侧,南侧不是有宁远将军的大军吗?”
也就是说,楚若轩和耶律元哲都是他一早的安排!楚若烟撇唇道:“北侧只有元哲的几百兵马,南侧却要我二哥两万大军,怎么元哲比我二哥厉害吗?”
挑拔?是要你二哥和耶律元哲打一架吗?众人都不禁好笑,楚若轩勾唇摇头,向远处耶律元哲望去一眼。两年不见,想不到这安王世子竟然已能独挡一面,如今虽然没有他的功业,假以时日,却未必不能强过他!耶律辰耐着性子解释:“若敌军逃往南侧,要经过大片平原才会有山阻路,那时也不知有多少漏网之鱼,所以才相请宁远将军调两万大军守在平原上相助,肃清逃敌!”
楚若烟眨眼,又再问道:“那东边呢?你就不怕我父帅出兵,龙屯空虚,敌军走投无路之下,狗急跳墙,竟然取了龙屯,据城而守?”
这倒也不失一条退路。耶律辰向楚远望去一眼,但见他唇角含笑,由着女儿发问,并不打算代为解释,只好自己说道:“敌军大败之后,纵然侥幸逃出山谷,也必然再无斗志。夺取龙屯,谈何容易?若是他们一时攻城不下,被我大军追来,岂不是腹背受敌?”
“万一呢?”
楚若烟撇唇,“万一龙屯的守兵自以为有楚大将军大军在前,可以高枕无忧,没有任何戒备,被敌军偷袭成功,夺了龙屯呢?”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耶律辰微微含笑,摇头道:“楚大将军发兵之前,想来龙屯已留下兵马,嘱咐戒备。退一万步,纵然被他们拿了龙屯,龙屯是我苍辽州府,深陷我苍辽境内,他们夺去,就是一座孤城,又如何死守?”
楚远在杀出龙屯之前,果然是在龙屯留下一千精兵,以防万一,这也被他料到!楚远见他心思竟然如此缜密,不禁赞赏点头:“沉丹大军受我大军袭击,大败之下,要想退守阳谷关,必然要经过这片山谷,王爷就亲自率兵在此截杀,与我大军两侧夹击,令沉丹大军无路可逃!”
耶律辰听他三言两语之间,将自己没有出口的布局说的一字不差,也是心中软佩,躬身道:“楚大将军身经百战,耶律辰区区小技,自然瞒不过大将军法眼,当真是班门弄斧!”
楚远见他说的谦恭,却微微摇头,赞叹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如今这场大战的结局已摆在面前,他是沙场老将,自然猜到耶律辰的每一步布置,可是在昨日之前,他心中还在盘算如何以最小的伤亡夺回阳谷关。此一役,苍辽将士尽诛沉丹国三万大军,虽说一日一夜不曾歇息,可是大胜之余,军情极为振奋。耶律辰躬身向楚远请命:“虽说大军疲惫,只是寒冬之际,旷野不便扎营,今日还请将士们辛苦一些,到阳谷关再行驻扎可好?”
虽然是询问,却是不容置辩的语气。从昨日一早,楚远安普发兵,龙屯府只是穿城而过,马不停蹄的卷入厮杀,到此刻,兵马已经整整一日一夜没有歇息。楚远微微扬眉,向他凝视片刻,不答反问道:“阳谷关上,留有多少守兵?”
虽然兵马没有清点,可是放眼望去,跟随钰王前来山谷的兵力,足有两万。而阳谷关上,原有守兵三万,一时实不知道他这两万兵马调自何处。耶律辰微微勾唇,淡然答道:“如今阳谷关上守兵,大约五百人!”
五百?听到这个数字,不管是楚远,还是楚若轩等人,都是大吃一惊。阳谷关是沉丹国和苍辽之间最大的一个关口,平日驻兵三万,已经是最少的兵力,因有定远将军楚若宇威名所震,沉丹国才不敢缨其锋芒,如今这位钰王殿下夺关之后,竟然只在关上留五百人驻守,自己却携大军返身杀向龙屯?看出众人眼底的疑问,耶律辰微微点头,再次确认!“是,五百!”
楚远心惊之余,只能点头道:“就依王爷!”
若是换成旁人,自己为一军统帅,断断不会容旁人置喙,只是楚远在沙场上虽然杀伐决断,对于权势却并不热衷。方才迅速判断兵力,已猜到阳谷关上并无多少兵马,但也未料到只有区区五百。如此一来,自然也明白,耶律辰之所以请命,是大军必须立刻赶回阳谷关!耶律辰听他首肯,立刻传下将令,全军将士原地休整一个时辰,清点兵马伤亡,轮番清理战场,一个时辰之后赶往阳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