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门外,田氏还在候旨,见众人出来,两个女儿被兄妹二人扶着,顿时大吃一惊。匆忙迎上去,一把抓住楚若湖,连声问道:“若湖,究竟发生何事?你快说啊!”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这是让她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说吗?郑达辉本就随在众人之后,见状脚步更慢了几分,向这里留意。余下众人同时皱眉,只觉这将军夫人当真是蠢的可以。楚若帆上前一步劝道:“母亲,不过是一场误会,三妹妹身上有伤,还是尽快回府歇息罢!”
田氏这才留意到小女儿行走不便,忙放开楚若湖,上前将楚若溪抱住,心疼道:“好端端的乱跑,凭白受这些委屈!”
也已顾不上询问楚若湖,先扶小女儿上车。楚若烟转向耶律辰道:“九哥,若烟先行回府,一会儿再去瞧你!”
话说完,目光向耶律元迅一扫。这件事有许多不解,一定要向耶律元迅问个清楚。耶律元迅会意,微不可见的将头一点。看着耶律辰、耶律元迅策马而去,田氏向楚若烟一瞄,才轻哼道:“你妹妹受伤,还不知道伤的如何,你还惦记着旁人!”
楚若烟扬眉,见郑达辉还不曾离去,不便与她争执,目光向楚若湖定定一望,顾自上车。楚若湖但觉她那一眼,似看入她的心底,心头突的一跳,忙垂下头去。田氏见她不应,越发气恼,待要发作,就听楚若帆清淡的声音道:“儿子扶母亲上车!”
田氏嫁入将军府时,虽说四位公子都还没有长成,可是与她并不亲近,只维系表面的客套,徒然听到楚若帆的自称,而语气中竟有威胁之意,心底骤然一寒,不敢再说,只得衬着他的手上车。府前下车,田氏见管家飞奔迎上来,一迭连声的吩咐:“快!快唤几个小厮,送三小姐回她院子,再速速去请西门大街的谷大夫,给三小姐瞧伤,可千万不能落下什么残疾!”
早一日就知道楚若溪受伤,管家忙答应一声,也一迭连声吩咐下去。田氏又道:“速命丫鬟往里传话,给二小姐备香汤沐浴,莫说是山涧里,就是那兵营,呆着也粘一身秽臭之气!”
听她言语中辱及军中将士,楚远忍不住皱眉,楚若帆却冷声道:“三妹妹自回去养伤,二妹妹还是前厅说话罢!”
楚若烟刚下马车,正从后头过来,闻言脚步一顿,回头向楚若湖望去一眼。之前在殿上,看到耶律元迅在场,她已隐约猜到发生些什么,可是那是在御前,又是事关耶律元迅和上将军府的清誉,只能先设法大事化小,此刻看到楚若帆的脸色,所猜竟然不错!楚若湖正由丫鬟扶着过来,闻言脸色顿时惨白,垂头不语。田氏不明就理,错愕道:“她二人受这许多委屈,不尽早歇着,还说什么话?”
楚远虽说是武将,可是能够统兵出征,心思自然不是表面那样通直。从御书房外,楚若烟那一掐开始,他就知道有非常的事发生,闻言挥手道:“既然如此,若溪也不用急着回去,都到偏厅里罢!”
说完,大步进府,先往偏厅而去。管家得了命令,立刻唤几个小厮,以竹杆抬了张太师椅来,将楚若溪也一并抬进偏厅。楚若湖脸色乍青乍白,眼瞧着旁人都已进府,也只好挨挨蹭蹭的进去,慢慢蹭进偏厅,向上一望,但见楚远一脸威严,心头一噤,垂头立在门边,不敢再向里一步。楚远向楚若帆望去一眼,皱眉问道:“究竟发生何事?怎么从兵营回来,径直进了宫?”
楚若帆挥手,命服侍的家人、奴仆尽数退去,荆明守在门外,这才向门边望去一眼,俯首道:“回父亲,儿子也想知道,昨夜二妹怎么就会跑去怡郡王的营帐!”
“什么?”
楚远呼的一声站起来,目光向楚若湖上下打量,皱眉道,“可是被元迅那小子占去便宜?”
田氏也大惊失色,跟着站起,连连摇头道:“若湖,若是真的,你说出来,爹娘为你做主,纵是当朝王爷,也不能做了不认!”
楚若湖“噗”的跪倒,身子瑟瑟颤抖,结结巴巴道,“爹,女儿……女儿一时睡迷,走……走错了营房……”话刚出口,就听楚若烟冷笑一声,盯着她问道:“你当真是走错,还是故意闯去元迅的营帐,试图勾诱?”
“我……”楚若湖脸色更白几分,惊慌摇头,连声道,“不……不是……”楚若烟不等她说完,接着道:“方才在御前,又有那居心不良之人在侧,我才替你掰出这样的谎来,难不成,如今你还要用这话瞒哄家人?”
田氏最初听女儿被占便宜,也是吃惊不小,可是话出口,转念想到竟是怡郡王耶律元迅,又暗暗欣喜。此刻见楚若烟辞锋咄咄,逼问自己的女儿,心中便已不悦,冷哼道:“若是怡郡王占了若湖便宜,我们自当为她讨回一个公道,却原来,是大小姐替怡郡王开脱,如今还说什么家人?”
楚若湖本来脸色乍青乍白,神色不定,听到母亲为她撑腰,立刻点头道:“是……是啊!姐姐既知道事情不是姐姐所言,也知道妹妹被占了便宜,方才在御前,姐姐为何口口声声替怡郡王遮掩?”
刚才在御前,如果直言她与怡郡王有了肌肤之亲,怡郡王就非娶她不可!说不定,还能落一个御旨赐婚!楚若烟听她反咬一口,大为失望,摇头道:“元迅一口否认昨夜是在营里,不止有那名单为证,军中还随时找得出数百兄弟替他作证,他尽力替你遮掩,难不成我们上将军府还要污赖他不成?你说他睡了你,你有何凭证?”
田氏听她说的直截了当,皱眉道:“大小姐这话,可当真难听!”
楚若湖脸色青了又白,咬唇道:“我……我不曾说……”“睡了我”三字终究无法出口,嗫嚅住口。“不曾说吗?”
楚若烟眸子里带出些讥讽,突然上前一步,拽住她的衣领向下一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