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楚若烟弹琴的事情讲述一回。殷洛听的悠然神往,喃喃道:“那琴也倒罢了,她又哪来的那等曲子唱出来?更难得的,是有一个钰王殿下,能与她相应!”
是啊,不管是琴技,还是歌喉,不过是娱宾之技,可是,在那曲歌对答中,流露的却是她和钰王的脉脉相通。此话正中耶律心心头,也跟着点头,长叹道:“是啊,若能得一人如此,此生何求?”
殷洛听她语气中满是唏嘘,向她深望一眼,细细斟酌片刻,试探问道:“公主的意中人,可是驻守阳谷关的楚将军,楚大公子?”
耶律心冷不防被她戳穿心思,心头突的一跳,脸儿便变的潮红,却也并不否认,点头道:“可惜他心中无我,也是枉然?”
“为何?”
殷洛不解。耶律心不止贵为公主,更是皇后元氏所出,皇帝唯一的嫡女。而她性情爽直,举止高华,有公主应有的气度,却没有身为皇室子女的骄矜之气,实在不明白,楚若宇究竟是哪里不满?耶律心心神微恍,默然片刻,才摇头道:“他不曾说,我也不知道,想来……想来是因为自幼一同长大,他……他将我当成妹妹罢!”
说到后句,已不禁黯然神伤。本来以为,经过西疆被拒,她会渐渐放下,会渐渐将他忘记,可是,事隔将近两年,冷不丁被人提起,那个名字,还是热的烫心,令她无法割舍。殷洛见她难过,深悔自己莽撞,连忙道:“公主这样的人儿,又有谁是不喜欢的?许是因为他长驻边关,怕误了公主!公主切莫多想,或者假以时日,他突然就想通了呢!”
耶律心微微摇头,回头向沉丹太子殷觉望去一眼,不禁又是一声长叹。如果说,假以时日,真的能等来楚若宇对她之情,任是多少年,她都愿意。可是,经过胥狼太子请求和亲一事,她已知道,她只是皇后元氏手中的一个筹码,若不能令楚若宇为耶律亭所用,元氏必然用她来网络另一个强助。比如……如今的沉丹太子殷觉!殷洛虽然见她神情闷闷,可是又哪知道这其中有这许多的曲折,劝慰几句仍将话转到琴上。耶律心也不愿自己影响旁人兴致,勉强振作一下,含笑道:“闻说公主擅琴,如今趁着宴席未开,不如抚上一曲,令我们开开眼?”
殷洛也不推让,只是笑道:“有贝县主和楚大小姐在,殷洛岂不是班门弄斧?”
顺着在琴凳上坐下,一手按琴,略略沉吟,抬头向谈笑的几个男子望去一眼,突然晕生双颊,略一沉吟,一曲已悠悠而起。琴声一响,谈笑的众人顿时一寂,齐齐向这里望来。耶律元迅默听良久,点头赞道:“虽都是一个琴字,贝县主的琴美到极致,殷洛公主的琴却有苍然古意,倒与若烟有些相似!”
楚若麟手指在案上虚敲,摇头道:“不然,若烟的琴虽然传神,终究缺些火侯,若无歌声相佐,必然怡笑大方,殷洛公主的琴……”闭目想一想,“嗯”的一声道,“论琴技,当与贝县主不相上下,但这琴声如歌如述,倒似若烟所吟的长歌!”
殷觉听这二人只用贝妤和楚若烟与殷洛相比,不自觉向二人望去一眼,含笑道:“沉丹国传入瑶琴,也不过数十年的时间,我沉丹尚武,通音律之人极少,不想殷洛皇妹来到苍辽,倒遇到两位同好!”
楚若烟连忙摆手道:“若烟不过是略知一二,知道几支生僻的曲子,拿来吓人罢了,不敢与贝姐姐、殷洛公主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