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杯,含笑道:“临江楼景色虽美,可是这等天气,这露台上寒冷,饮过此杯,我等先请告辞!”
被她一提,众人才惊觉,整座临江楼早已笼在夜色之中,举目向大漠方向望去,已暗沉沉分辩不清什么,只有近一些的城墙,蜿蜒出点点灯火。本就是严冬,这个时候,虽不见风起,可是已是极冷的天气。只是一些少年男女一起纵谈说笑,又有美酒驱寒,竟然都并不觉得寒冷。殷觉含笑道:“只有这等天气,才更能佐证这大梁美酒的酒力!”
刚才田佳宁就说,大梁牧民都以此酒驱寒!众人闻言,都纷纷点头。耶律辰点头,举杯道:“田大小姐所言及是,相聚虽好,可是夜色已深,饮过此杯,也该散了!”
说完当先举杯,向田佳宁一照,仰首一饮而尽。楚若烟瞧在眼里,见他竟当真将酒饮下,不禁心中大急,可又无法阻止,只好向阿江看去一眼。阿江会意,上前几步,将耶律辰的披风替他披上,恭声道:“爷,这天色瞧着怕要下雪,奴才还是唤人备车罢!”
耶律辰摇头道:“你家爷又不是纸糊的,便是有雪又有何防?”
说到后两个字,目光向楚若烟一扫。何防?是吗?楚大小姐忍不住抿唇,心却放下一半。他是在告诉她,他早已有防备,那杯酒,不能将他如何!旁人却未留意二人这短短的交流,田佳宁抿唇笑道:“钰王殿下驰骋沙场,是为铁骨男儿,自然不畏区区风雪,不是我等可比!”
举杯向众公子一照,含笑道,“饮过此酒,佳宁恭送各位宾朋!”
说完,也将酒一仰而尽。饮过酒就散,就算是酒里有什么,怕也难以做手脚。楚若烟皱眉凝思,却想不透她要做什么,可是她的酒却万万不愿下肚,酒杯微侧,仍将一杯酒倒在地上。只这说话间,但见漆黑的夜空中,已有点点雪花飘下,在空中几转,落入酒杯、菜肴不见。众人见状,都忙将杯中酒饮尽,田佳宁请来的几位小姐、公子当先辞行。田佳宁施礼,与众人一一别过,转向楚若湖、楚若溪道:“既有楚表哥在这里,姐姐也不虚让,两位表妹随楚表哥一同回去还放心些!”
楚若溪向楚若麟瞄去一眼,说不出的心虚,轻轻点头不语。楚若湖对上田佳宁的眸光,也是微微点头,目光却不自禁的向耶律元迅瞟去一眼。田佳宁又向王曦莹道:“王妹妹无人护送,不如与我等同行,送妹妹到府就是!”
王曦莹点头:“那就有劳田姐姐!”
田佳宁等人一行,因田佳宁是东主,自然要等到宾客散去再走。而楚若麟要替楚若烟相送这一席的宾客,楚若湖、楚若溪要随他回去,自然也留到最后。一行人离席,自长窗回入厢房,田佳宁见自己的宾客大多已散,只余自己姐妹与王曦莹,这才向众人施礼,含笑道:“今日佳宁叨扰,改日再由佳宁做东,回请各位!”
这就走了?真的什么都不做?楚若烟疑惑,向她打量几眼,见她唇噙笑意,端庄温婉,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一时猜不透,这一夜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田佳宁对上她探究的目光,只是微微一笑,又向她辞过一礼,与王曦莹一同转身向厢房的房门而去。眼看着丫鬟已要将门打开,就听楚若湖“哎呀”一声低呼,跟着双手抱头俯下身去。楚若烟一怔,问道:“怎么了?”
心里暗疑,难道千防万防,防着田佳宁会打自己或耶律辰等人的主意,却没想到,她会在楚若湖身上做手脚?可是,若她的目的是楚若湖,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凑到自己这边宴上?心思微转之间,走到门口的田佳宁听到叫声又转了回来,忙将楚若湖扶住,连声问道:“二表妹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
楚若湖连连摇头,神情更痛苦了一些,低声道:“我……我头晕眼花,全身虚软,想来……想来是受了风寒!”
田佳宁皱眉道:“我倒是忘记,你自幼身子娇弱,在那平台上吹这许多时辰的风,哪有不病的道理?”
说完左右瞧瞧,扶着她在一张长椅上躺下,劝哄道:“你且躺躺,好一些再走罢!”
说完也不等她应,又顾自指挥丫鬟将长窗关的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