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副驮架,给若烟留下罢!”
沙漠行军不易,马蹄踏上奔跑不能迅速,车轮辗上,更是寸步难行。苍辽大片国土是沙漠,这漠上行军,自然多出些应对之法。只说这运送粮草辎重,只要行走大漠,就不会使用车辆,而是以四匹骆驼为一组,两前两后,中间以木架相连,做成驮架,驮架上再装上粮草、辎重之物。骆驼行走沙漠,本就不会陷入黄沙,如此一来,四头骆驼分力,任是怎样的辎重都能轻易行走大漠。而此刻楚大小姐所指,正是这样一副驮架,但见那驮架上堆以一人多高的物品,以青幔覆盖,并瞧不出是什么东西。旁人听在耳里,也只是暗暗咋舌。这楚大小姐,还当真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人特,连大军的道儿都敢劫!可是郑唯听在耳中,心中却格登一声,将脸一沉,冷声道:“楚大小姐,这可是运送的军需,楚大小姐也是出自将门,自然知道这些物品关系到大军的安危,岂能说要便要去?”
楚若烟微微勾唇,摇头道:“旁的驮架也倒罢了,这一架,我楚若烟非要不可!”
“你……”郑唯气结,咬牙问道,“我若是不给呢?”
楚若烟低头,细瞧一瞧自己纤细白嫩的手掌,慢慢道:“两年前,若烟跟着九哥在那大漠上收服项海大哥一众兄弟,实则心里一直羡慕,颇想尝尝当强盗的滋味!只是欺压寻常百姓,若烟以为胜之不武,倒不如今日过过瘾!”
众人听她突然说起大漠剿匪,都是一怔,等听到后句,都不禁相顾愕然。这楚大小姐想当强盗也倒罢了,怎么一出手就拿朝廷大军练手?郑唯听楚大小姐越说越不成话,脸色沉的似要滴下墨来,冷哼道:“楚大小姐要做强盗,却拿我大军练手,只怕今日郑某不能如楚大小姐之愿!”
说到后句,一催跨下马,向楚若烟迎来,目光却扫向她左右二人,扬扬下巴道,“往日倒不知道,二位也是高手!只是郑某倒要瞧瞧,凭你二人,如何能劫我大军?”
“大军?”
楚若烟微笑,摇头道,“元世子的大军,怕已快要走出戈壁了吧?”
你怎么知道?郑唯一怔,马儿刚刚冲出几步,又立刻勒停,转念便已明白,失惊道:“你……你……这是你动的手脚?”
只有三里湾这样的地势,才能借着几堆砖瓦就截住大军的粮草、辎重。而那陆员外不早不晚,偏这个时候修宅子,也未免太巧!此刻看来,竟是受这丫头唆使!她只以这小小手段,就将粮草、辎重与大军隔开,若是再在这三里湾伏下什么人马,他所率的区区千余将士,又如何抵挡?想到这里,郑唯已额角冒汗,目光不自觉的向两侧民房扫去,却见两侧百姓来往,顾自忙碌,并没有旁的异样,这才心中稍定。楚大小姐却权当没有瞧见,含笑摇头道:“郑副将说哪里的话?若烟身娇体贵,可做不了粗活!”
郑唯本来瞧不出埋伏,心中稍安,听她东拉西扯,一时又疑她在施缓兵之计,不禁心中暗暗转念,将牙一咬,冷声道:“楚大小姐,军情紧急,你再不让路,莫怪郑某无礼!”
说着话,催马就要冲上去动手。楚若烟于他的动作视而不见,眨眨眼,轻哼道:“郑唯,你小小副将,不过区区六品,说这么会儿话也不曾下马给本城主见礼,本就无礼!”
郑唯:“……”好像忘了这丫头还是御封的四品城主!虽说心中不以为然,可是皇帝亲封,又不能流于表面,只得又将马勒住,在马上拱手道:“郑某身负重任,不能下马见礼,还请楚大小姐见谅!”
楚大小姐大咧咧的点头道:“郑副将客气!”
两个人在这里东拉西扯,周清、王然二人不禁对视一眼。大小姐,我们不是来劫道儿的?怎么和郑副将述起礼来?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郑唯两次想要硬闯,都被楚大小姐的话截住,原有的气势做已弱了几分,皱眉道:“楚大小姐,你既身受皇恩,就当为苍辽江山着想,如今军情紧急,还请楚大小姐让道儿通行!”
楚若烟立刻点头道:“那是自然!”
一带马缰避到道旁。郑唯没想到她如此痛快,大喜之下,一声“谢”还没有道出,却听楚大小姐吩咐道:“周清、王然,给郑副将让路,将那驮架留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