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猛将,若是楚大将军都能为九弟所算,区区巴统领,又岂能将他截住?儿臣以为,九弟既说楚大将军父子尚在,不防等到大军回兵再行定夺!”
是啊,巴元九纵然神勇,如何能与楚大将军相比?此话说出来,不止是明辉等人,就连定国公、功绩侯也不得不点头。耶律亭听他反驳,冷哼道:“四哥,你莫忘了,楚大将军是被萧三郎所杀!”
如果说,这整个苍辽有什么人能袭杀楚远,那就只有武功深不可测的萧三郎一人!今日钰王携兵闯宫,能被巴元九截在殿外,是因萧三郎未至罢了!众人闻言,又跟着点头。耶律邯扬眉道:“七弟一意认定九弟携兵闯宫,是为了谋反逼宫,如此大事,九弟竟不携萧三郎同行,岂不是奇怪?”
是啊,钰王身边有这样一位高手,做这样大的事,岂能不带他同来?说到这里,众人又都忍不住点头。耶律亭轻哼道:“或者九弟不携萧三郎同来,便是给自个儿留了退路!”
“什么退路?”
耶律邯问。耶律亭含笑道:“一但大事不成,可以推说为救驾而回,如今,四哥岂不是在为他分辩?”
此刻兄弟二人唇枪舌剑,身为当事人的耶律辰却默然不语,被他一点,众人的目光都变的奇异,向钰王望去一眼,又再落回到耶律邯身上。耶律亭此言,分明是暗指耶律邯与耶律辰同党。耶律邯气结,一时说不出话来,耶律辰却忍不住低笑一声,摇头道:“臣弟所言句句属实,七皇兄不信,臣弟也没有法子!”
没法子?没法子你可就是一个闯宫夺位的死罪!明辉等人听的皱眉。皇帝眸色微沉,冷声道:“钰王,你竟无话可说?”
耶律辰眉目微动,向上道:“父皇,且不论儿臣为何而回,只儿臣顺利进城,父皇便不觉蹊跷?”
蹊跷?哪里蹊跷?明彦恩向他望去一眼。你钰王殿下定下这瞒天过海之际,趁着两军混战,浑水摸鱼,在两军的眼皮子底下抢入城门,能有什么蹊跷?唯一的蹊跷,那就是城内有一个明彦恩与你里应外合。可是,此一节说出来,非但不能洗脱钰王的嫌疑,反而会牵连整个孝康王府,料想他不会一蠢至此!皇帝闻言,似若有意,又似无意,目光向明彦恩扫去一眼,这才问道:“什么蹊跷?”
耶律辰道:“父皇,禁军身负守护皇城之责,虽说如今兵马围城,城中再无旁的大军可用,禁军调去守城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为何十万禁军,竟无一人驻守西城门?”
耶律亭冷哼道:“有没有又能如何?”
耶律辰转向他,轻哼道:“七皇兄,既然战报称,是臣弟自西北挥兵逼宫,那西城门自然是首当其冲。而御史台的亲兵并不擅沙场厮杀,神弩营也只能做城上防守,也就是说,整个西城门的兵马,根本无力与大军一战,如此安排,与将西城门交给叛军有何不同?”
皇帝诧异问道:“怎么,西城门没有禁军驻守?”
说着话,向明辉等人望去。明辉也是一脸惊异,躬身道:“皇上,当初是皇上下旨,臣亲自传令,命禁军分守四门,西城门该有一万禁军才是!”
皇帝脸色微沉,皱眉道:“卿统领呢?他在何处?”
丞相王士忠道:“回皇上,今日城中几处有人纵火,巡城营无法兼顾,卿统领带人赶去灭火,抓捕纵火的恶徒!”
安平郡王扬眉道:“丞相倒是清楚!”
王士忠微窒,只得道:“臣进宫前,京兆尹匆匆赶来回禀,是臣想到城中再无旁的兵马,使他向卿统领求援!”
京兆尹身负上京城内作奸犯科的大事小情,他为此事奔走,倒是在情理之中。而一朝丞相是百官之首,京兆尹向丞相回禀,也是合情合理。如今的京兆尹王茂林,又是丞相王士忠的同宗兄弟,王士忠替他出这个主意,倒也说得过去!皇帝皱眉道:“这么说,是卿统领将西城门的禁军调去相助巡城营灭火?”
语气中,已带出些不悦。叛军围城,身为禁军,不严守城门,却跑去救火?此时明彦恩俯首道:“回皇上,西城门驻守的禁军,昨夜便已被人调走,臣并不知道去向!”
城里有人纵火,是今日的事,可是西城门的禁军昨夜就已被人调走,听来更加令人起疑。耶律辰扬眉,慢慢道:“叛军围城,西城门外围有重兵,却偏偏将那里的禁军调走,若非通敌,便是在等我耶律辰进城!”
此言一出,殿内几人耸然动容,定远侯卞威当先问道:“钰王殿下此话怎讲?”
耶律辰转向他微微俯首,算是一礼,跟着转向皇帝道:“父皇,儿臣此来,随行只有一百余人,若是西城门有禁军驻守,儿臣纵有通天之能,怕也无法进城!可是偏偏在儿臣赶回时,禁军被人调走,世事岂有如此的巧法?唯一的解释,便是调走禁军之人,本就在等着儿臣进城!”
是啊,两件事结合,就觉得此事处处可疑!皇帝未应,却听五皇子耶律昊清咳一声,不解问道:“九弟是说,有人知道九弟今日回城才设下这个圈套?可是……围城已非一日,旁人如何知道九弟今日回城?”
这位五皇子虽说早已参预朝政,可是素来不会轻易开口,不想开口便直切要害,顿时所有的目光又都落在耶律辰身上。是啊,除去钰王自己,知道他要今日进城的,该当是他的同党,旁人又如何知道他的行踪?皇帝侧头向他望去一眼,点头道:“陈王所言甚是,钰王,若果然如你所言,西北一战获胜,你本该与楚大将军一同回朝,为何却会赶在他的前头,轻骑回京?”
耶律辰微觉意外,目光在耶律昊身上略停,这才说道:“回父皇,七日之前,儿臣在离京数百里的绿洲中受百余名御前侍卫刺杀,是儿臣将其擒获,细问之下,才知他们是被人所愚。儿臣心系父皇安危,方疾骑赶回。”
御前侍卫不但私自离京,竟然去刺杀钰王?明辉等人相顾愕然。皇帝皱眉道:“你是说,御前侍卫刺杀于你?”
“是,父皇!”
耶律辰点头,“若御前侍卫本就是有心人安排,自然知道,儿臣得知父皇遇险,必然会疾骑赶回,自然也会算出儿臣赶回的时间,再将禁军调走,只留明世子所率的几千人马,岂不正是等着儿臣进城?”
钰王进城,趁他立足未稳,便有人赶去报讯,称巴元九率御前侍卫围困御书房。钰王既然是为救驾而回,自然不会多停,便立刻率兵进宫。而此刻众皇子与当朝重臣齐聚御书房中,见此情形,自然误以为他要逼宫夺位!明辉等人闻言,都是心头暗惊,各自互视。若这当真是有心人给钰王布下的圈套,这幕后之人的心机,当真是深不可测!耶律昊听的咋舌,喃喃道:“若果然如此,岂不是从沉丹公主被劫,我整个苍辽朝廷便陷入旁人的算计?”
是啊,这一计,不止调动苍辽国二十万大军,还几乎引发苍辽、沉丹、黑岩三国混战,到最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这个当朝声势最盛的先皇后之子!是什么人会有如此大的手笔?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耶律亭身上。当朝皇子,论背后的势力之盛,当数这位继皇后之子,而也只有他,必然欲除钰王而后快!耶律亭脸色微变,咬牙道:“九弟,这不过是你一面之词,你说有百余名御前侍卫行刺,他们人呢?”
耶律辰道:“就在殿外!”
殿外?丞相王士忠忍不住问道:“钰王殿下是说,今日随钰王殿下闯宫的,就是当初行刺钰王的百余名御前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