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长大,心里少些算计,在这浑浊不堪的上京城里,难免吃亏,也多亏她遇到的是楚远那个傻小子!”
第一次听人把楚大将军的名字和“傻小子”三字放在一起,楚若烟忍不住勾唇,目光却停在她脸上不曾移开,状似无意的问道:“太后,我大哥总说,若烟聪慧,便是像足了我娘,是不是?”
毕太后听她自夸,忍不住笑起,点头道:“是啊,舒丫头聪慧,舒丫头的女儿也一样聪慧!只是,你这丫头刁钻的很,远不及你娘宽厚!”
听她说到舒氏的性情,楚若烟心头怦跳,面上却还是一派纯净,侧头不依道:“若烟几时刁钻,太后可不是胡乱编排?”
毕氏笑道:“怎么不是刁钻?自你年幼时,入不了你眼的,任是如何巴结讨好,你也素是个不领情的,这张小嘴儿就能生生将人气死!”
楚若烟笑道:“入不了眼,便是入不了眼,那起子人上赶着巴结,必是存了旁的心思,又如何客气?难不成我娘还会虚以应对?”
“可不是?”
毕氏轻叹,摇头道,“那时哀家也说,虽说她姓舒,可也是皇室的血脉,那起子人巴上身来,自有他们的用意,她不爱理,不理便是!只是她顾及楚大将军,又怕人说她骄狂,竟都宽和以待!”
是因如此,盖衡才能与她接近?楚若烟皱眉,但知道先皇后盖氏是这宫里一个禁忌,不能径直提起,只是含笑道:“闻说我娘来京,不止各大世家的公子趋之若鹜,连皇上对她也颇为照应,除去她是皇室血脉,自然也是因为性子讨喜,可不似若烟,处处讨嫌!”
“又哪个说你讨嫌?”
太后笑起,轻哼道,“又哪个敢说你讨嫌?”
知道太后你是个护短的!楚若烟抿唇道:“有太后护着,旁人自是不敢说出来,却难免会想,却不似娘亲,处处讨人欢喜。”
太后点头,又跟着笑道:“皇室里,嫁出去那许多公主,便封过那许多的县主、翁主,皇上偏偏待你娘不同,除去你娘性子讨喜,也是他们本就多些来往!”
因为舒氏与皇帝亲近,所以,旁人想要接近皇帝,就会将主意打到舒氏身上,是吗?楚若烟微默,心中念头疾转,要想如何将话转到盖氏身上而不被毕氏知觉,却听门外太监回道:“太后,七殿下来了!”
耶律亭?楚若烟几不可见的皱眉,慢慢直身坐起,噘嘴道:“原说太后宠着若烟,在太后这里,若烟随意些,不想七殿下来,又要立规矩!”
在众皇子面前,你几时顾过规矩?太后好笑,摇头道:“他不过是来请安,坐坐便走,不碍事!”
命人将耶律亭唤入。耶律亭见楚若烟在,也颇为意外,先给毕氏见过礼,才含笑道:“怎么不曾听到若烟进宫?三皇妹不曾过来?”
怎么她进宫,还得他知道?楚若烟轻哼一声,勉强起身见礼,似笑非笑瞧着他道:“若烟也不曾听到七殿下进宫,不知皇后娘娘可好?”
从母子二人在景阳宫中为恶,要强娶明彦君,皇帝对他下了禁令,至今没有松口。耶律亭听她语气讥讽,胸口一窒,眉宇间染上一层怒色,唇角的笑意却半分未解,摇头道:“当真不知道,本王几时得罪了楚大小姐,要如此说话?”
“哪敢?”
楚大小姐挑眉,“七殿下对同胞兄弟尚且毫不容情,若烟不过区区臣女,何谈得罪二字?”
毕太后见二人一见面便针锋相对,连忙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两个,往日倒有说有笑,这是为了何事,乌眼鸡一样?”
耶律亭听楚若烟话中之意,倒似为四皇子耶律邯打抱不平,向她瞄去一眼,也不再说,转向太后笑道:“这丫头自幼是不让人的,不过是斗嘴惯了罢了,并不曾有什么!”
没有什么吗?楚若烟抿唇。若季氏所言是实,当初舒氏早产,可是受了元氏的暗算。只是这一桩公案,是宫中秘辛,莫说当着皇太后,纵是只有她和耶律亭二人,真相不曾大白,也不便提起。听到他将话说了回去,也跟着转话,抿唇笑道:“七殿下年长若烟几岁,自幼是让着的,只是如今年岁渐大,反不如儿时友善!”
毕太后笑道:“罢了,老七,这就是你的不是!”
耶律亭含笑道:“是,日后再见若烟,孙儿让着她便是!”
“这才好!”
毕氏笑应,转话问道,“怎么你今日想起进宫?”
耶律亭道:“本是昨日便请了旨,却闻说又生出什么事来,九弟被父皇唤去回话,孙儿便不敢来扰!”
“什么事?”
毕氏皱眉,瞧瞧他,又转头去瞧楚若烟。这七皇子进宫,是为妖孽上眼药的?楚若烟挑眉,知道昨日的事,早已传遍朝野,也不必隐瞒,如实回道:“是昨日押解钦犯的兵马回城,哪知道眼看要进戈壁,却被人袭击,怀洮府守备张孝被杀,西北一路的叛军主帅也身受重伤,下手之人却不知道是谁!”
相隔一日,这件事毕太后也隐约听到,闻说只是此事,恍然道:“大战之后,总有些漏网之鱼做最后一搏,怎么皇上竟怪到老九身上?”
听出太后的不悦,楚若烟抿唇笑起,抱住她胳膊,摇头道:“皇上纵不怪九哥,九哥总是掌管兵部,生出这么大的事来,自要去回话的!”
虽说耶律辰自幼离京,可是太后心里,毕竟是向着他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