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楚若宇见到她,也颇为意外,脚步停下,躬身行礼:“臣楚若宇见过公主!”
耶律心一双眸子牢牢的凝在他的脸上,但见两年不见,他身形挺拔依旧,英挺俊颜依旧,一切的一切,皆是她梦中的模样儿,一时竟然痴住。楚若烟也未料到楚若宇这个时候回来,暗暗吐舌,向耶律心瞄去一眼,在她衣袖轻拉,口中却向楚若宇笑道:“大哥奉命整军,怎么刚去两日便回来?莫不是偷懒?”
耶律心被她一扯,这才回神,匆忙收回目光,福身还礼,却觉喉咙收紧,哪里还说得出话来?楚若宇又再向耶律辰见过礼,这才应道:“是有事向王爷回禀,这才临时回城!”
说话间,目光有意无意向耶律心一扫。他临时决定回城,没有人事先知道,包括他自己,不想竟能遇到耶律心,倒当真是意外。楚大公子行事,素来独断的很,楚若烟听他突然如此解释,不禁好笑,但知他往黑甲军,是要查押解骆子冲的兵马遇袭一事,此刻回来,怕已有所可疑,要向耶律辰回禀,便道:“大哥回来正好,四哥大婚的吉期刚定,若烟正要与大哥商议,今日这里事了,先回府可好?”
这是真话?还是丫头又搅什么妖蛾子?楚若宇心中转念,又忍不住向耶律心望去一眼,这才点头道:“好,只是,或要晚一些!”
“那倒无防!”
楚若烟应,拉着耶律心一同告辞。耶律辰、楚若宇送二人上马车,直到马车驰远,这才一同回来。楚若宇自怀中摸出几封信送上,说道:“王爷请看!”
耶律辰接过打开,但见封套里装着的,竟各是几张大面额的银票,微微扬眉,问道:“怎么是军中查到?”
楚若宇道:“臣一进虎豹营,便传令封营,将那几位将领的营帐搜查一回,倒都查出这些!”
也就是说,那些将领被人收买?耶律辰皱眉道:“可曾审过?”
楚若宇点头道:“他们言道,并不知是哪位殿下,出面之人,是宫里的一个太监!”
又是太监!耶律辰皱眉,问道:“顾元?”
楚若宇摇头道:“只说中等身材,白面无须,四旬出头,姓顾,并不曾说全名!”
除了顾元,还能有谁?耶律辰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些将领呢?”
楚若宇道:“臣先行回京,那几人随后押回,请王爷再审!”
耶律辰略想一瞬,唤进阿铭,吩咐道:“你命人放出风声,说拿到叛军同党,很快进城,瞧各府有何异动!”
阿铭应命而去,楚若宇挑眉道:“怎么王爷不审?”
耶律辰摇头道:“这幕后之人甚是谨慎,连骆子冲都不知道他是谁,区区几个被银钱收买的将领,又能知道多少?”
说的也是!楚若宇微默片刻,低声道:“还有一事!”
“什么?”
耶律辰见他说的郑重,立刻留意。楚若宇道:“臣在前往黑甲军途中,曾有人拦截!”
“有人拦截?”
耶律辰扬眉反问。是有人要截杀楚大公子,还是只阻止他前往黑甲军?楚若宇点头道:“是,拦截!那些人出手虽然凌利,却显然并不想取臣性命!”
“人呢?”
耶律辰问。楚若宇耸肩道:“跑了!”
耶律辰:“……”你楚将军手中跑了刺客,你还说的如此轻松!楚若宇见他眉峰骤拢,不禁挑唇,浅笑道:“是功绩侯府的人!”
原来你认出是谁,才故意放走!耶律辰点头,轻哼道:“也就是说,万家的人不愿你前往黑甲军!”
楚若宇点头,却又跟着摇头:“如今在黑甲军的是万庚,万征是在神策营,今日那些人向我动手,却不使杀招,其间还有人故意让我认出身份,怕是另有深意!”
万征和万庚二人虽是兄弟,可是却势成水火。耶律辰皱眉,揉一揉眉心,无奈道:“如今整个朝廷风雨飘摇,他们倒要借着我们之力兄弟相残!”
楚若宇点头,垂眸间,忍不住低笑出声:“若非路上有此一节,臣还没有借口封营!”
也就是说,楚大公子借着路上遇劫一事,才封了黑甲军营门,细细排查!怎么听起来,像是楚大小姐的招数?耶律辰好笑。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微微摇头,将袭上脑海的丫头挥去,专心与楚若宇细研黑甲军虎豹营几员涉事将领的口供,寻找蛛丝马迹。而这一刻,刚刚离去的二人正同乘一车,前往驿馆。马车离开兵部已有片刻,耶律心始终默默不语,楚若烟侧头,见她神色怔忡,不禁抿唇一笑,伸手将她手臂挽住,轻声道:“如今朝中多事,大哥又自请进了黑甲军,怕一时半刻不会离开上京,岂不是大好的机会?”
是啊,盼了多久,才盼到他回京,纵然他常在京中,年节下总能见着!耶律心脸儿微红,心里却是说不出的不安,低声道:“只怕……只怕他心里,仍是无我,那岂不是……岂不是……”岂不是连想着他都不成?楚若烟闻言,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推她道:“傻公主,他若心中无你,你死心就是,如此自欺,误的岂不是你?”
可是她宁愿自欺,也不愿面对他的无情!耶律心微微抿唇,这句话在心中一绕,却并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