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选,可是此案出来,如今的母后被禁足,我又被父皇追拿,只怕他们立时会改投他人!”
耶律心摇头道:“七哥,你太过多虑,任旁人如何,你总是外祖父的亲外孙,旁人如何越得过你?”
耶律亭冷笑道:“你莫忘了,走了一个元甄儿,如今又回来一个元歌儿,不管登基的是不是我,那皇位终究不是元家的。若我不能登基,他们自是失望,可是若能再送一个皇后进宫,元氏一族一样还可尊享荣华富贵。”
年初选秀,元歌儿已经入选,如今就住在储秀宫里!这番话说出来,听着甚是凉薄,可是细思之下,却也不无道理!耶律心默然片刻,转向楚若烟问道:“若烟,若是……若是九哥早已看透四哥是被人冤枉,也知道南疆那十几路兵马有假,你可知,如今他会在何处?”
楚若烟反问道:“七殿下,你若找到九哥,要他做什么?”
耶律亭脸色微凝,低声道:“从西北叛军栽赃给四哥,到季氏一案,幕后之人显然是要将我们几人各个击破,如今,只有我们联手,才能相抗!”
“你是要和九哥联手?”
楚若烟大奇,跟着转念,又轻嗤道,“然后呢?等你洗清嫌疑,你仍是皇后嫡子,元氏一族也还会助你,你是不是立刻与九哥反目?”
“我……”耶律亭一怔。不错,此刻满朝的皇子,他唯一能信的,也就只有耶律辰,可是,事成之后呢?耶律辰是挟仇回京,当年的事,他并不知晓,他实不知,此事再继续下去,还会生出什么事来?更何况……想到那独尊之位,一时又再默然。楚若烟瞅他片刻,慢慢道:“七殿下,我父兄虽非九哥一党,可是我楚若烟却帮定了九哥,不管是当年的惊天一案,还是日后的夺位之争,我要助的人,只能是他!”
小小少女,清婉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透出无比的坚定。耶律心一惊,拉她手臂唤道:“楚妹妹!”
楚若烟却不为所动,只是定定的瞧着耶律亭。耶律亭愣住,皱眉道:“若烟,你说出这番话来,就不怕本王杀你?”
楚若烟耸肩道:“不杀我,或九哥会助你洗脱嫌疑,可你若是杀了我,九哥和我父兄必然与你为敌,不死不休,你虽傻了点,但还算不蠢!”
耶律亭:“……”这算是夸我?只是这丫头自幼说话就是如此,耶律亭心中颇为无奈,苦笑道:“你便是料定我不敢伤你,才会跟我走罢!”
若不然,依楚大小姐的脾气,这一路上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来!楚若烟眨眼,摇头道:“那倒不然,有连思在,我打不过逃不掉,也就只好忍你!”
耶律亭无法,只得好言好语问道:“好罢,只是,你可能说,如今九弟在何处?”
楚若烟细想片刻,点头道:“南疆罢!他应当是去了南疆!”
耶律亭:“……”你不是说,南疆的叛军战报有假,耶律辰不曾前往南疆?而楚若烟脑中,想的却是盖玉啸临去时的几句话,他说“莫要担心”,说“放心”,说“他是去了南疆”!萧三公子不擅撒谎,若不得已,宁肯不说。将自己的姓名改为萧三郎,隐去他盖氏子孙的身份,怕是他此生撒的最大的谎。那么,耶律辰纵然知道那十几路叛军有假,也还是赴了南疆,不是为了平叛,而是……另有目的!想到这里,楚若烟心头狂跳,慢慢道:“嗯,南疆,纵然没有那十几路叛军,四殿下总在那里!”
如今朝堂的争夺越来越紧,他却在这个时候远赴南疆,必然是有更重要的理由!可是,在耶律辰的心里,又有什么事,重要得过盖皇后之仇,清河王府之冤?除去四皇子耶律邯在南疆,还有长峰洲也在南疆,难道……他是查到什么线索?虽说耶律亭将信将疑,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信她。当夜进入苍梧古城,歇息一宿之后,一行人重整行装,一路疾驰赶往南疆。苍辽大漠,纵横千里,以上京到南疆最为广阔,加之已近中秋,漠上风沙渐起,等到一行人赶到南疆,已是一个半月之后。楚若烟跨在马上,目光掠过前边的黄沙,看到黄沙后那层层叠叠的黄绿交错,心中大是欢悦,扬声呼道:“出来喽,我们出来喽!”
纵马扬鞭,向那层叠的颜色赶去。“喂,楚妹妹!”
耶律心疾喊,忙打马追了上去,好笑又无奈道,“那里瞧着虽近,可也要半日功夫,你如此疾赶,马儿如何受得了?”
楚若烟回头向她笑道:“这些日子只能瞧见那几个绿洲,闷也将人闷死,乍看这南疆景色,一时按捺不住罢了!”
说话间,将马缓下,与她并羁而行。正这个时候,但见连绵的沙丘后,露出一条黑线,缓缓移动,似是向这里接近。耶律心一惊,失声道:“似是一队人马!”
一队人马?楚若烟看到那黑线辅展的不见边际,也暗暗心惊,低声道:“怕是大队人马!”
此刻耶律亭也已瞧见,纵马赶上,低声道:“怕是哪一路叛军,一会儿你二人躲在他们之间,莫要说话!”
楚若烟摇头道:“只这几十个人,怕躲不过去!”
耶律心道:“如今我们这身打扮,想来他们不至与我们为难!”
离京之后不久,众人都已换成寻常客商的打扮。楚若烟“嗯”的一声,转头见连思跟在耶律亭之后,将手向他一伸,命道,“拿来!”
连思愕然道:“什么?”
楚若烟瞪眼道:“我的匕首,到了此刻,难不成你还怕我逃了?”
从当初被连思劫车出城,她防身的匕首就被他夺去,未曾归还。连思一噤,向耶律亭望去一眼,见他点头,只好取匕首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