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手,竟然被他轻易逃脱,也是心中暗惊,咬一咬牙,冷声喝道:“耶律辰,任你如何威风,今日也已无力回天!”
手掌一挥,喝道,“动手!”
随着他的喝令,身旁长随抖手,一枚响箭破窗而出,直窜云霄。哨声刚出,便闻殿外兵刃出鞘声响起,很快已是一片喊杀声。楚若烟听到其间伴着杜渐的呼喝声,皱眉道:“九哥,他们在宫里也伏有兵马!”
耶律辰点头道:“我们一路进宫,十万禁军未见一人,御前侍卫也大多不见,自然是他们早已有备!”
你早看出来,为什么不应对?楚若烟微愕,转头瞬间,目光掠过全殿,突然发现少了一人,不由眉目微动,口中却道:“想不到陈王殿下城府如此深沉,往日倒小瞧了你!”
耶律昊唇角微挑,泛出得意的笑容,正要说话,却见一人奔进殿来,躬身回道:“王爷,不好了,宁远将军回京,已在宫门之外!”
什么?宁远将军?楚若轩?他怎么会回来?耶律昊一惊,喝道:“调兵阻挡,不能令他进宫!”
见那人应命奔去,回头向耶律辰怒视。耶律辰勾唇,摇头道:“不想黑甲军如此不堪一击!”
耶律昊咬牙道:“若不是功绩侯府从中作梗,楚若轩又岂能如此轻易进城?”
耶律辰点头道:“原来,是定国公府已投效五皇兄,也难怪七皇兄有所疑虑!”
方才在城外混战的两路兵马,虽有神策营和黑甲军两方的兵马,却又各自混战,显然不是听命一人。鲁妃见他不急不慌,还在东拉西扯,心知是在拖延时辰,一把抓住皇帝衣领,厉声道:“皇上,你再不说出玺印所在,休怪臣妾无礼!”
你此刻还不算无礼?耶律辰脸色顿沉,喝道:“耶律昊,你要做乱臣贼子吗?”
“乱臣贼子如何?”
鲁妃咬牙,“本宫不信,没有传国玺印,便不能登基!”
手腕骤翻,寒光乍现,手中已握住一柄匕首,匕首锋利的刀尖直刺皇帝心口。见她突然动手,耶律辰喝道:“住手!”
手指疾弹,一道银光已疾射而出,向她手腕打去。只是他此时离的尚远,眼看鲁妃这一匕首插下,皇帝不死也得重伤,庞白大吼,飞身向皇帝身上扑去,竟是以身挡刀。与此同时,但闻风声锐响,一道金光后发先至,当的一声,撞上匕首。鲁妃手指一震,匕首脱手落下,庞白一声轻哼,手臂已为匕首所伤。鲁妃还不曾反应,跟着银光射至,手腕顿时剧痛,“啊”的一声惨呼,整条手臂已无法动弹。耶律昊大惊,疾声唤道:“母妃!”
飞身抢前要扶,却见眼前人影一闪,一人自殿外疾掠而至,飞腿向他面门直踢。耶律昊但听这一脚竟然夹着劲风,若是踢上,纵然能够不死,只怕也会立时昏厥,不禁大吃一惊,身体本能后仰闪避,哪知那人一踢即收,反身信手一捞,已擒鲁妃在手,冷声道:“住手!”
耶律昊看清来人,瞳孔顿时一缩,咬牙道:“怎么是你?”
来的人一袭黑衣,长发飘垂,竟然是萧三郎到了!耶律辰含笑道:“三哥,来的正好!”
鲁妃一条手臂被耶律辰暗器所伤,早已疼的冷汗直冒,此时咬牙挣扎道:“萧三郎,你休想以本宫为要胁!”
用你要胁?盖玉啸眸中皆是不屑,信手向耶律昊身前一推,这才向耶律辰点头道:“幸不辱命!”
耶律昊伸手将鲁妃扶住,咬牙道:“萧三郎,你纵武功绝世,也是送死!”
“是吗?”
盖玉啸轻飘飘的应,抬头望向殿门。隔这么一会儿,殿外厮杀声已弱了下去,跟着殿外孝康王明辉的声音响起:“皇上,臣明辉求见!”
随后,安平郡王、定远侯的声音也跟着响起:“皇上,臣等求见皇上!”
再之后,便是朝中众臣齐声道:“臣等求见皇上!”
“怎么……怎么回事?”
鲁妃惊问。早在半个月前,满朝文武已在他们的控制之下,怎么此刻会全部赶到殿外?耶律昊霍然回头,向盖玉啸怒视,咬牙道:“是你!”
“是我!”
盖玉啸应,转头望向殿门。这一会儿,孝康王明辉在前,安平郡王、定远侯随后,以及朝中重臣已纷纷跨进殿来。在众人两侧,几十名御前侍卫随入,一同跪倒行礼。耶律昊瞳孔一缩,向盖玉啸怒视,咬牙道:“你……你始终就在宫里!”
钰王出征,萧三郎并未随行,可是这半年来,不管他用什么法子,始终寻不到他的身影。盖玉啸勾唇道:“教五殿下劳心了!”
这个时候,但闻殿外阿传声音回道:“王爷!各位娘娘到了!”
楚若烟挑唇道:“除了萧三哥,自然还有阿传!”
阿传跟着他们一同进宫,在御书房时还曾见过,到进入问政殿就没有了踪影,自然是在殿外听到鲁妃的那一番话,得知朝中重臣被困,奉耶律辰之命前去寻找。当初耶律辰出征,将盖玉啸留在宫里,进宫一路未见,自然知道他早已隐在暗处,宫里的事,又如何瞒得过他去?阿传对皇宫虽然不熟,却知道如何找到盖玉啸。其中关系说来复杂,要想明白,却也在转念之间。耶律昊听到竟是这个布衣出身的萧三郎和钰王身边的一个奴才坏事,不由恨的咬牙。此时,但听脚步声响,皇后元氏快步而入,目光在殿内一扫,径直盯在鲁妃身上,冷笑道:“好哇,鲁妹妹,当真是好手段,连我定国公府也能为你所用!”
鲁妃微挑一挑唇,摇头道:“姐姐过奖,若非定国公府自个儿内讧,妹妹可没有这个手段!”
元氏冷笑道:“我倒想知道,是元霍还是元睿?”
此时鲁妃疼痛稍减,闻言摇头,轻笑道:“姐姐只知道自个儿的兄弟,眼里可有过旁人?”
什么旁人?元氏扬眉,眸中皆是不解。楚若烟在旁插口道:“想来督盐御史元凯之女元歌儿,已封为陈王侧妃!”
元氏愕然道:“你如何知道?”
楚若烟耸肩,冷笑道:“既然不是元世子和元睿,元氏一族便只有那位督盐御史是个人物,元凯这个时候送女儿进宫选秀,岂会没有所图?”
原来只是猜测!耶律昊向她一望,心中暗暗可惜,如此聪慧的女子,一颗心装的却只有钰王。鲁妃扬声笑起,摇头道:“你们猜到又能如何?如今这上京内外的兵马,尽皆为我所用,你们纵然能来这问政殿,难不成还能破围而出?单凭楚若轩的一支兵马?”
楚若轩为边关守将,纵然回京,也不会携带所有兵马,十有八九,身边也只有数千人!这倒是实情!楚若烟抿唇,向耶律辰望去一眼。“是吗?”
耶律辰未应,说话的竟是卧在龙榻上的皇帝,轻叹一声,慢慢撑身坐起。“皇上!”
庞白忙上前一步,伸手相扶,躬身道:“方才险些伤到皇上,是奴才疏忽!”
单膝跪倒,替他穿上龙靴。这一来,不止耶律辰、楚若烟等人错愕,鲁妃更是惊怔莫明,见鬼一样指着他道:“你……你……”一时间,脑中一团混乱。为什么?为什么眼前的事,尽数脱出自己预料?究竟是哪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