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光明的世界,看不到任何杂物,只有漫无边界的光明以及那同化一切的热量。 宋麟显化出无天法身,利用魔气挡住了这些光芒。 站定之后,再看前方,只见天空悬挂着一颗黄金太阳。 宋麟仔细一看,这并非什么太阳,而是一颗佛陀舍利子。 佛陀圆寂之后,一身道行化为圆融无暇的舍利子,像是道家金丹,其中蕴含着佛陀毕生修为。 这颗舍利子乃是所有光芒的源头。 宋麟尝试多遍,依然没有办法靠近舍利子。 很快,他暂时放弃了,开始观察周围的景物。 举目望去,到处都是火焰和光明,没有其他地方。 天空、地面皆是如此。 而且这片空间封闭,宋麟的神念也感应不到具体身在何方。 由于是化身,他也没办法使用时空大道瞬移过去。 “不过本尊来此,应当也没有办法瞬移吧。”
虽然没有这方面的能力,但是眼光还是有的。 此地空间奇特,本尊过来也没有办法过去。 说不定还不如自己。 宋麟又思考另外一种方法。 灵鹫山金钵崖上藏着燃灯佛的舍利子,属实让宋麟有些意外,那么之前的人为何没有发现? 作为佛门过去佛的道场,即便天庭占据此地,在此之前,佛门肯定是要查探一番。 他们让天庭赏赐出去,且没有意见,证明这个道场在他们眼里应该没有价值。 本尊在这里生活千年,也没感应到什么佛国。 因此能看到这个地方,应该不是所谓的巧合,一定有原因。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自己能看到燃灯佛舍利……”宋麟思索良久,忽然灵光一闪,“有了!”
他知道原因了。 原因在于自身的根基。 无天佛祖从何而来? 当初是在大日极乐世界化身宝光明。 那时宋麟修炼的是光明之道,入道的依据是在西洋记与燃灯佛金碧峰谈论的佛法。 以道入佛,对佛道也是一知半解,之后灵威佛祖夺了自己的道行,却让自己巧合地领悟出了灭世黑莲之道。 这就是无天佛祖的来源。 一切都源自于金碧峰。 由道入佛,由佛入魔。 虽然性质改变了,根本却是相同的。 想到这里,宋麟盘坐灭世黑莲之上,撤掉一切魔气,一切防御。 哗啦! 白焰倾泻而下,带着磅礴热量附着在宋麟魔躯之上。 白焰性质神圣,克邪魔外道,对付无天更是手到擒来,很快,火焰侵入体内,流遍整个血管。 宋麟整个人都烧了起来,火焰给他带来极大的痛苦,苦痛触及神魂,仿佛连魂魄都要灰飞烟灭了。 对此他也不反抗,而是潜心感悟,并且念诵金碧峰传授的神咒。 这个分身可以牺牲,机缘不可弃。 常言道不破不立,或许是重塑无天法身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魔躯渐渐吸收了白色光焰,并且替换了体内黑莲金丹,变成了白莲金丹。 原本凶厉阴狠的无天魔头,面上竟有了一丝慈悲之念。 魔身佛心,正与邪相结合。 无天不是纯粹的魔,更不是纯粹的佛。 火焰与光明再也奈何不了他了。 宋麟睁眼,仔细查看了身体,没有什么变化,反而魔气变得温和了一些。 细究起来发现魔念更加沉重了。 之前魔念如果是像瀑布一般狂猛,现在就是深渊一般平静无波。 魔念更加深重隐蔽,一旦附着人身,内心破绽极端放大,最终堕落成魔。 嗡嗡嗡……天空中舍利子放出金光,发出玄妙的大道之音。 佛音、佛光汇聚成一个人形。 这人样貌苍老,白发白须,是一个披着红色袈裟的慈祥老僧,出现之时,四方皆明,身边一切如灯,日月火珠复不为用。 身形似真似幻,应当不是真人。 宋麟也看到那人,两人双目相对。 虽然样貌与金碧峰不同,但还是一眼认出来这是金碧峰。 “奇怪,领悟光明之道的居然是一只魔头。”
燃灯佛忽然惊讶道,“魔躯佛心?好想法。”
“佛既是魔,正如光明与黑暗,黑暗不也是光明创造出来的?佛法道法越昌盛,世间魔头越多,此乃天地万劫之来源。”
宋麟笑道。 经过这一次感悟,他对此领悟颇深。 魔就是恶,自己魔头当多了,日后难免误入歧途。 这次进入佛门有类似的迹象,总想着拉别人下水,不分善恶,这样下去,要么销毁这个分身,要么彻底入魔。 若是有一颗佛心,如地藏王一般,即可进退自如。 魔头终究是世界的祸害,杀了之后魔气也会回归天地,等待某一个时间点重新凝聚成魔。 所以把他们关押到同一个世界还不够,还要彻底度化他们,如此才能长治久安。 “怪不能你能得到舍利子的承认,十方诸佛都找不到本座舍利子,却让你一个道家弟子得到了。”
燃灯佛也是感觉有些奇特。 宋麟道家弟子的身份,他一眼看出来。 佛门讲虚,道门讲实。这是心灵与物质,本我与宇宙的区别。 “侥幸罢了,在下也认同佛祖的理念。”
当今佛门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兴许是大量吸收妖魔入门的关系,对待妖魔没有以往的泾渭分明。 燃灯佛向来行的是擒妖伏怪,救众生于水火之道。 对待妖魔不是让其洗白就完事了,犯过的罪要偿还,偿还之后再说成佛之事。 燃灯佛深深看了一眼宋麟,说:“本座通晓三界古今,你之跟脚及前途,本座略知一二,这枚舍利子与其寄生的光明宝轮予你使用,若想改变三界,还有一十五枚舍利子,将来去找镇元子,他会告诉你一十五枚舍利子所在。”
说罢,燃灯佛身形消散。 消散之前,宋麟问道:“敢问前辈,我的未来到底是什么?”
“大千世界,三界众生,所有成仙成佛成魔者之劫。”
“何劫?”
宋麟知道燃灯佛不仅仅说在此方世界。 他应该看出自己的来历了。 劫难也有不少种,雷劫等超脱之劫、又或是魔劫妖劫等损坏之劫。 最终的道路是大千世界的祸害? “由心而定……” 说罢,燃灯佛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