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专门派去砸场子的司马孚,竟然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撑住。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曹植说的哑口无言。曹丕此时,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连带着,对于推荐司马孚的司马懿,曹丕都埋怨上了。“呵呵,公子不用担心,虽然说子建公子发现了叔达文章上的破绽,但是叔达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司马懿幽幽道。果然!司马懿话语刚落。高台上的司马孚,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突然道:“虽然说,你说的有道理!”
“但是我的文章,除了“咸有一德”部分,其他的内容,难道也有问题吗?”
“在下师从胡昭,胡师曾说过,我已经出师了!”
“那“咸有一德”的问题,不过是上个月才发现的,而我的文章,乃是数月之前所作!”
“那个时候,“咸有一德”并没有从《尚书》中剔除,如今,子建公子因为一点瑕疵,就诋毁我的文章,司马孚不服!”
“再说了,司空让公子主持月旦评,是在替朝廷选拔人才,可是公子却抓住这么一点小问题不放,如此心胸狭隘,怎能替朝廷选拔到真正的人才!”
“公子此举,是在把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拒之门外!”
司马孚洋洋洒洒的说了很多。伴随着司马孚的话语,曹植的脸色,越来越黑。曹丕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高兴。本来他派司马孚上去的目的,就是给月旦评捣乱。此时,在看到司马孚明明已经输了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强行逆转局势。曹丕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至于曹操,在听到了司马孚的话语之后。原本一脸淡定的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也开始阴沉下来了。到了现在,曹操哪里听不出,这司马孚今天,就是来捣乱的。本来对于司马家,曹操还是心存感激的。因为,曹操出仕的第一个官职,就是司马孚的父亲,司马防举荐的。也正是因为感念司马防的恩情。曹操才破例,把司马懿、司马孚叫到自己的司空府做文学掾。可是现在,看到司马孚此举。曹操知道,司马家已经倒向了曹丕。一想到司马家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倒向了曹丕,曹操就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看来,这司马家的日子,还是过得太舒坦了!”
曹操淡淡道。曹操此话一出。荀彧和郭嘉二人,顿时色变。因为他们知道,从此之后,曹操对于司马家,恐怕就没有之前那么亲厚了。另一边。当司马孚的话语,传遍四周之后。此时周围那些围观的经学弟子们,竟然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受制于消息闭塞。在场众人中,有很多人,就像司马孚说的那样,并不知道,“咸有一德”已经被踢出了《尚书》。一想到曹植,因为一个“咸有一德”,就给司马孚一个三等末。此时,即便是很多原本想要找曹植麻烦的人,都不敢说话了。至于曹植,在看到此时众人,因为司马孚的话语,而踌躇不前的时候。此时的他,不禁勃然大怒。要知道,曹植之所以答应参加主持月旦评。其目的,就是想在这个平台上,辩赢天下经学弟子,然后宣传自己的阳明心学。此刻,见司马孚公然和自己唱反调。加上司马家,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于是曹植怒道:“就你,也配代表全天下的读书人!”
“要不是你父亲司马防,对我父有举荐之恩,你今天哪有资格站在这里!”
“我父亲因为感念司马公的恩情,这才给了你司马家各种优厚,可是你要明白,这是你司马家靠人情得来的,而不是知识!”
“真论知识,在场众人中,胜你司马孚者,不胜枚举!”
“连自己的错误都不敢承认的人,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面前大放厥词!”
“因为接受不了自己的错误,就对我这个主审官大放厥词,污蔑我不说,还企图阻拦他人的晋升之路,其心不可谓不坏!”
“你司马家,有我父亲的帮衬,自然可以平步青云,但是其他人呢,他们皓首穷经,苦心孤诣,为的不是出仕做官,造福天下吗?”
“你说我对你苛刻,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为什么对你苛刻!”
“我对你苛刻的原因就是,你明明已有官身,却还要跑过来和一众经学弟子们抢饭碗,抢不到饭碗之后,竟然还鼓吹大家一起掀桌子!”
“扪心自问,“咸有一德”其他人不知道,都有情可原,但是你司马孚不知道,就是罪大恶极,你可是司空府的文学掾!”
“而且,你真的不知道“咸有一德”有问题吗?”
曹植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这些话语中,不但把司马孚骂了一个狗血淋头。更是直接指出,司马家能有今日的地位。就是因为司马防对曹操有举荐之恩。曹植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之前那些还以为司马孚有大才的众人。此时在得知,司马孚能有今日的地位,不过是攀附上了曹操的原因。一瞬间,众人的心里,纷纷开始鄙夷起司马孚。至于曹操,在听到曹植如此义正词严的话语后,不禁一头黑线,心里怪罪曹植不懂事。因为,有的事情,知道就行,没必要说出来。虽然说,曹操现在,心里也不满意司马家。但是表面上,曹操是绝对不会表露出来的。毕竟,司马防对曹操,的确是有恩。至于曹植。在把司马孚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之后。此时的他,又把目光看向了台下众人,道:“正所谓举贤不避亲,虽然说,司马防对我父亲有大恩,但是我父亲征辟司马懿、司马孚为司空府文学掾,已经是报答了他司马家。”
“而这月旦评,乃是朝廷选拔人才的地方,岂能因为他司马防对我父亲有恩,就让司马孚浑水摸鱼,如此不公之事,我曹植作不出!”
“我相信,诸位也不会答应!”
……“不答应,我们不答应!”
“我们决不答应!”
“子建公子做的对,让司马孚滚下去!”
曹植慷慨激昂的一番话,瞬间获得了众人的赞同。至于司马孚,原本还想着狡辩的他。此时在感受到周围众人的敌意之后,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只能灰溜溜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