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应了一声。
扶着她回到碧竹苑,到坐塌上坐下。
拿来一个木制的花瓶,将刚刚在路上摘的刺玫花插在花瓶里面养着。
又给她倒了杯茶水,这才去了厨房。
洛酒歌轻手抚着肚子,手中拿了清茶,一口一口轻啄着。
桌前是刚刚夏枝给她拿来的话本子,摊开在桌上,一页一页翻着。
眼前字眼昏花,脑中的困意逐渐升了起来。
她弯起胳膊支撑了一会儿头,眼睛渐渐闭上打算先眯一会儿。
没过一会儿,就着话本子就躺在了桌上。
夏枝回来的时候,刚踏进房门就看见睡在坐塌前的洛酒歌。
她害怕洛酒歌着凉,连忙拿着薄被过去想要给她盖上。
被子刚刚落到她身上,就看见洛酒歌一脸苍白着,睡梦中紧紧皱着眉头。
像是很难受一样。
“王妃?王妃你怎么了?”
夏枝心中一愣,轻轻摇着她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道。
目光猛地落在她坐塌下。
今日洛酒歌穿了身浅色的蓝绿色长裙,卧坐在坐塌上,前面被遮挡的严严实实。
夏枝鼻翼微动,就是一股子血腥的铁锈味道。
她在洛酒歌身上环视一圈。
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洛酒歌身下沁出一阵阵鲜血,染红了她蓝绿色的长裙,也染红了坐塌下的暗红。
她眼睛瞪大,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王妃!王妃你醒醒!王妃你怎么样了,你快醒醒啊王妃!”
夏枝腿下一软,瘫坐在地上。
不过一瞬,又立马坐起来轻轻扶着洛酒歌的身子。
扭过头朝着外面大喊。
“快来人啊!王妃出事了!快去请太医过来,快啊!”
门口顿时有一通人蜂拥进来,闻言又冲出去几人连忙去请太医过来。
夏枝心中一慌,手指都在发抖。
她微微颤颤的伸出手去抱着洛酒歌想要将她往床榻上放去。
她和糖糖不一样,见过的事情接触过的东西太多。
站起身的那一刻,眼看着她身下流出的血水,眉毛顿时就皱了起来。
这孩子,估计是保不住了。
“夏枝,夏枝,我肚子好疼,我这是怎么了?我好渴,我想喝水,夏枝。”
洛酒歌被她一颠,轻轻睁开眼睛,眼前渐渐显现出夏枝一脸慌张的样子,却模模糊糊的,只有一个影子。
她费尽心思抬起手,抓住了夏枝的手腕,声如细蚊。
“王妃,王妃你撑住,奴婢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太医马上就要来了,奴婢去给你倒水,你先躺着。”
她心中慌乱,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抓着洛酒歌的手放在她自己身前,连忙转过身给她到了杯茶水。
“刘太医来了!快让开!”
门口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人群突然让开了一道人缝,刘太医和苏管家在后面走着。
夏枝刚把茶水喂在洛酒歌口中,抬眼就看见刘太医过来了。
她连忙站起身。
“刘太医!刘太医快看看王妃,王妃说她肚子疼,您快看看。”
刘太医快步走上前,眼看着洛酒歌一脸苍白,眉头紧皱。
双唇毫无血色,身下的衣服还在一点点被染红范围。
他心中一惊,连忙将她的手放在床榻边上把脉。
他嘴唇微张,“这,怎么会这样!?王妃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快,你们快去熬几壶热水过来,再去找个产婆,拿几把剪刀,其他闲杂人等就先出去等着。”
夏枝连连点头,招呼着其他婢女就去照着太医的话去做。
碧竹苑顿时乱做一团。
夏枝被苏管家拖出去到了空地。
“夏枝姑娘,王妃看重你,可你也得记着,你始终就是王妃身边一个婢子,你这般关心王妃确实是主仆情谊深重。”
“不过今日早晨刘太医才刚刚给王妃把了脉,明明前不久才好好的,现在却成了这般模样,你一个贴身婢女没有照顾好王妃,可有什么好说的!”
苏管家毕竟是个管家人物,虽然平常对封屿玄和洛酒歌恭恭敬敬,但是自身威严也不可小觑。
他厉声一道,带着对洛酒歌的浓浓关心。
夏枝被呵斥的往后一退,眸中带泪,视线却还在往正屋门口瞧。
她回过头来,看着苏管家垂下头。
“奴婢不知道,王妃和奴婢今日早晨在王府内转了一圈,说是要观赏观赏风景,回来之后就已经饿了。”
“奴婢去厨房催了催那群人,说了下王妃想要吃的东西,在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王妃躺在坐塌上睡着。”
“奴婢也是刚刚才看见王妃裙摆上面染了血,心中担忧王妃安危,所以急忙叫人去喊了太医过来。”
她微微缀泣着,眼中不难掩饰对洛酒歌的担忧之意。
苏管家眸中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到了这种地步,外面已经有找好的产婆过来了。
夏枝又是贴身伺候洛酒歌的人,无论如何,现在也不能多说什么了。
他叹了口气。
“你赶紧去王妃身边照料着,我现在立马让人进宫去和王爷把这件事情说了,王妃身边,可不能在出差错了。”
夏枝连连点头。
“是,苏管家,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现在一定紧紧跟在王妃身边,绝对不会出半点差错。”
她说罢,就转过身快步朝着主屋去了。
苏管家站在她身后看了看。
碧竹苑内人潮涌动,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若是真要做点什么,或许也没人知道。
苏管家眼睛微微眯了眯,抬脚走了出去。
御书房。
“皇叔,昨日夫子问起朕,说是国之重任,当为子民付之由之,可民生之任,当为国君领之哗之。”
姜曲安小小的身躯坐在御书房的塌上,一手拿着狼毫练字,白嫩嫩的脸上还有着疲倦之意。
他摇着头晃荡,“那皇叔,国家之别,是先有国还是先有家?君主和民,可否有谁高谁低之分?”
封屿玄在一旁看着奏折,闻言抬起头来淡淡看他一眼。
“这是夫子教皇上的吗?”
他轻轻点下头。
封屿玄又问,“那皇上是如何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