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高坐在莫鸢常坐的诊病内室里,身边站着护卫,虽然没有动作,但是眼神满满的杀气。
潇庭烨看见莫鸢,微微笑了笑,转头看向薛高。
“薛老,你看,神医还是很重情义的嘛!”
莫鸢还没有理清楚怎么回事,薛高却叹了口气,什么都未说出口。
看样子潇庭烨并没有认出莫鸢,估计要请神医治病,莫鸢便也心中一定。
“不知贵客有何事,这是医馆,治病救人的地方。”莫鸢开口已经带了不悦,语气也并不客气。
潇庭烨却脸色未动,还是笑的玉面玲珑,让人看不出情绪。
“家中皇妃生了怪病,想请神医赏光上门医治。”
司马佳月竟然生病了,前些日还那么活泼呢,难道是五皇子下的黑手?反正送的睡衣的毒可不至于真伤到人。
莫鸢眼珠一转,已经不动声色的思索了一遍,身后青莲又站了回来,估计应该也做了简单易容。
医馆被五皇子的护卫团团围住,看这样子也由不得莫鸢去或者不去了。
“那便请贵客带路吧。”
“如此甚好。”
潇庭渊挥挥手,护卫整齐有序的走出了医馆,薛高冷哼了一声,脸色铁青。
莫鸢满不在乎的跟着潇庭烨,出门一看真是好大的皇家阵仗。
拉出这么大的阵仗来请神医,莫不是司马佳月真的有什么大毛病吧?
莫鸢和青莲共同上了一辆马车,趁路上功夫,青莲连忙拿出个面具给莫鸢戴了,又低声说已经通知暗中保护的人,若是时间长不出来,王爷也会想法子的。
马车行进的速度并不慢,不一会便到了烨王府,潇庭烨在前面走着,引着去了后院。
进了后院侍卫丫鬟倒是没几个,没人出来相迎。
倒是潇庭烨整理了下衣裳,先进了内室,过了一会一个丫鬟出来,把莫鸢和青莲带了进去。
房间窗子紧闭,烛火点的不多,明明是青天白日,屋内却有些压抑。
莫鸢先扫了眼内室,层层叠叠的帷帐落下来,遮住了床里面人的身影。
又抬头看了眼坐在上首的两个人,一个是刚进来的潇庭烨,一个是穿着华贵的妇人。
莫不是司马佳月的母亲?看来是真有些怪病了?
莫鸢隔着斗笠直勾勾的打量着妇人,妇人却显得心不在焉,并没有理会,甚至没有怪罪莫鸢见人不行礼。
“神医,唐突将你请来,请先去看看皇妃的病吧。”
莫鸢站了一会,终于听见五皇子开口,便点点头,掀开帷帐领着青莲往内室去了。
床边也罩了两层纱,但隐约看出这是司马佳月没错,只是脸色有些不好,也在睡着,睡眠却不深,眉头皱着随时会醒来。
莫鸢坐在床边准备好的凳子上,先上手搭了脉搏,脉象虚浮,有些体虚,没看出什么怪病。
随即抽出随身带的银针,刺了一滴司马佳月的手指血,开启神识空间检测。
莫鸢闭着眼,青莲也默默站着,外头的妇人关切的望进来,却也不敢出声打扰。
血液放进分析器皿中,不一会便测出了结果。
司马佳月所得的怪病,竟然是——不能生育。
但是,这不能生育是后天一种药物所致,莫鸢不禁吸一口凉气,潇庭烨竟然凶狠至此,新婚妻子直接下了药。
莫鸢立马研究出药方子,但又刻意把用量削弱了一大半。
司马家族势力雄厚,潇庭烨这样大张旗鼓的请京都神医上门来,本就暗藏杀机。
然而神医之名,莫鸢一开始便就想好了,不可能因为什么势力而屈服,那么从中周旋必要圆滑些。
不能直接拆穿那黑暗的阴谋,却也不能不给司马家族一点希望。
莫鸢思索了一会便退出了神识空间,又看了一眼司马佳月的神色,那女子额上已经冒出冷汗。
心中打定了注意,便起身走出了内堂。
“神医,月儿怎么样?”妇人面色激动的迎上来。
莫鸢看一眼潇庭烨似笑非笑的神情,看来这位殿下,并不害怕所谓的神医会把实话说出口。
“夫人莫急,皇妃并非是不治之症,只是需要徐图缓之。”莫鸢语气柔和,尽量宽慰那妇人。
妇人听到面上一喜,拉着莫鸢的手。
“好孩子,司马家会记你的情的。”
莫鸢点点头,“夫人莫急,今日我回去准备药物,明日便亲自给皇妃医治。”
“如此多谢神医了。”潇庭烨也连忙道谢,眼光晦暗不明。
“殿下不必道谢,也不必再上医馆请我了,我会记得皇妃的事情,准时来府上的。”莫鸢在请字上咬的重,活脱脱展现出一个清高的世外高人被人强请来的不悦。
莫鸢不再回头,带着青莲走了出去,身前的小厮有眼色的在前面带路。
进烨王府的时间并不久,潇庭烨也确实没直接发什么难,算是有惊无险。
莫鸢还是未能想通,潇庭烨是怎么想的,会让司马佳月不孕,仅仅只是忌惮司马家的势力?
可是,司马佳月若是真的没有子嗣,司马家的兵权会真的为潇庭烨所用吗?
毕竟就算夺了皇位,司马佳月没有子嗣也不能成为正妻皇后啊。
又或者......这药是故意下的,为的就是请个神医来解?
潇庭烨的计谋真是细思恐极。
思索间,已被小厮送出了府门,莫鸢一抬头,便看见了潇庭燃骑着马奔过来。
四皇子眉宇间闪烁着焦急,看见府门的莫鸢立马绽放出喜色。
“神医,潇庭烨没难为你吧,他叫你干什么去?”潇庭燃翻身下马,急急的问道。
莫鸢好些日子没有以神医的身份见潇庭燃了,看他分外焦灼的神情,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孩子,莫不是,喜欢自己吧?
莫鸢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半步,点点头。
“殿下多虑了,只是皇妃有些不舒服,请我来看一看罢了。”
潇庭燃神色一松,伸出手便想拉莫鸢的手腕,莫鸢躲避不及,只能看那人直接拉起她,稍稍一用力,便上了那人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