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莫鸢的水牢处,那个被迷晕的黑衣人已经醒来,奈何嗓子嘶哑,无法呼叫出声。
几人匆匆赶过来,便见到先前的黑衣人着了一身女子华服,正在挣脱锁链,众人虽然平日不露面容,但也清楚,这先前送进来的定是个女子。
当下都不敢多话,青莲略带责怪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想再开口的人都默默低下了头。
几个人把青莲一直拎着的莫绵用锁链锁好了,扶着黑衣人离开了。
青莲手指一弹,一颗小药丸弹进了莫绵嘴里,随即她轻轻走开了。
前院的书房里,苏长老站在窗前听属下的回报。
“长老,那药极其古怪,像是抑制人伤口愈合的药,但又会让医治之人寻不出缘由。”
苏长老眼神一缩,随即便明白了,为什么莫绵已经回来了好些天,好药流水般的送上去,依旧缠绵病榻。
这人真是好毒的心计,竟然救了莫绵又挟持了莫绵!
“传令下去,找先前来的宽袍人,只要遇见,抓了来见我,若是不行,格杀勿论!”这些诡异奸诈的人,都不可信!
时间回到二人屋顶相遇的时刻,宽袍人看见银色面具下的紫色眼眸,毫不意外。
“少宫主果真不简单。”
月子墨并不想理会这人的调侃,这人已经在明里暗里对上了第三次,这次,自是没有任何理由再放过。
于是他暴起,五指如刀锋抓向那人心间,随即前院有了陆陆续续汇聚来此的声音,宽袍人并不迎战,一闪身退下了房顶。
月子墨也并不想在意那边传来的声音,这御剑山庄也就人多了一些,造不成什么真正的威胁。
而真的危险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
宽袍人一直都是不正面打斗的风格,只往后山处逃去,脱离了山庄前方,后山只幽幽亮了几盏烛火,在黑夜中闪烁着,像是某些幽灵的眼睛。
月子墨也毫不在意那人会有什么陷阱,轻松的跟着。
这人武功诡诈,是魂煞宫最常见的路数,只是不知,这一来一回搞这么多动作,究竟真正想做什么。
“月无涯那个老狐狸,自己不亲自出手,只让自己儿子出门拼搏,算什么道理呢!”宽袍人笑起来,在黑暗的后山处显得阴森可怖。
月子墨心中毫无波动,也懒得解释那个老东西不配当爹。
“魂煞宫也确实没什么能人,派个媚主前来,多年筹谋都未能拿下一个小小的御剑山庄。”
月子墨说的声音淡而漫不经心,那人却身子僵了一僵。
“还要派你这等人物来耍阴谋诡计,魂煞宫果然没有什么人才。”
“牙尖嘴利的小子!”宽袍人话语中有些发怒,转过身来,挥了挥衣袖。
衣袖中散发一股淡雅的香气,地上唰唰爬出来一堆蚂蚁,正要往月子墨靴子上爬去。
月子墨皱皱眉,看着那群讨厌的蚂蚁,抖了下靴子,刚刚爬上靴子的蚂蚁纷纷震成粉末,簌簌的落下去,剩下的蚂蚁停在了原地,似是害怕,进不了前。
“这些小计俩便不必出手了吧,你难道不知本宫主是百毒之体。”
宽袍人笑了笑,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些毒物伤不着他。
“说的如此好听,是月无涯在你身上做实验,硬生生把你做成毒物吧,看样子你命硬运气好,没死罢了,什么百毒之体!笑话!”
这回轮到月子墨僵了僵,并未接话,紫色眸子愈发妖异。
“和我一个小辈逞口舌之快,魂煞宫宫主果然不是俗人。”月子墨开口终于带了浓浓的嘲讽,眯眼看他。
“喂,小辈,你应该也看你爹不顺眼吧,我们合作,把他杀了。”宽袍人双手拢了拢袖子,也放松了不少,也像玩笑似的提议。
“可以,杀他我求之不得。”月子墨点点头,甚至略带诚意的对着宽袍人笑了笑。
两人对视,带着同样的漫不经心,似乎在说这初雪让人觉得愉悦之类的闲话。
“御剑山庄让给我。”
“这个我说了不算,山庄是我夫人的。”月子墨耸耸肩,一脸无可奈何。
宽袍人似乎又起了淡淡的怒气,耐心耗尽的模样。
“小子,山外的黑黎军可不是你的筹码,莫要试探老夫。”
月子墨垂下眼睑,似乎在认真的思索着。
“我有一个问题,希望您能解答。”语气变得微微恭敬,宽袍人满意的点点头,示意他问。
“您若真有后招,何苦在这深更半夜,引小辈出来苦苦哀求退让,若真是如传说般拥有的那般武力,何必装神弄鬼,让苏长老顶在前方呢?”月子墨一脸认真求教的模样,慢慢的欣赏宽袍人慢慢扭曲的面容。
“小辈找死!”宽袍人一声大喝,直袭而来。
这回换了月子墨并不接招,只虚应的缠站,像个滑溜的鱼儿般,左右闪躲。
二人出手速度都极快,远远看去,只能看见模糊的身影。
月子墨却根本不敢分心,依旧他的猜测,魂煞宫宫主应该有旧疾缠身,武力身体有所衰弱,所以引来的后山也是幽深黑暗之处,利于他本身武功的功法路数。
幸好月子墨也是走阴柔路数,加上身体中百毒,能在这种蛇虫黑暗阴森地方更好的发挥。
边与那诡诈疯子对战,月子墨边庆幸,幸而遇见的是莫鸢,早早开始帮他解体内寒症,让他的武功禁忌又少了许多,并且在冬日里也不怕突然发作。
不然单独迎战这等人物,怕是随时有性命之忧。
二人谁也讨不到好处,渐渐有些慢下来,后山却密密麻麻开始点燃了很多火把。
苏长老带人亲自来后山了,人数还不少。
宽袍人瞥了一眼,便清楚,这苏长老已然不可靠了,月子墨的帮手很多,估计又被策反了。
重重的哼了一声,宽袍人暴退,不再恋战。
月子墨也心知讨不到好处,而且这个疯子,还想杀月无涯呢,留着让他去杀吧,万一以后成为盟友呢。
月子墨的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液,他满不在乎抹了一把。
这个老家伙,实在是太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