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立康郡主也拍拍胸脯，“给青天白日见了鬼，庄夫人都吓病了，没看今日连赏梅宴都没来吗？”
莫鸢从来都不信鬼神这一说。
倒是司马佳月有些气愤：“没了就是没了，只是长得像罢了！”
莫鸢知道她想起了和潇庭烨的往事，万贵妃是潇庭烨的生母，这么一提自然气愤。
这么说着，一场宴席就这么过去了。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青莲交代青莲找几个靠得住的人监视住关潇庭烨的地方。
幽澜不解：“王妃是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吗？”
莫鸢点头：“太后病得蹊跷，贵妃的死更是如此，庄夫人的事情若是真的，也不排除事情会变成我想的那样。”
幽澜叹口气：“我以为只有穷人的日子不好过，跟着王妃的日子才知道，原来人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是啊，郑大娘子的夫君好色，妾侍外室不断，立康郡主的夫君懦弱，中举之路艰难，司马佳月遇人不淑，嫁人不过数月又成了孤家寡人，自己呢，一脚踏入半个皇宫一样复杂的地方。
都是可怜人罢了。
“其实奴婢看得出来，王妃心里是有王爷的。”幽澜冷不丁来一句。
青莲直觉感受到了身边的王妃身体已经僵住了。
而莫鸢听罢便笑：“你才在我身边没几天，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幽澜的声音就像冬天里冷冽的湖水，虽然冰冷，但是能叫人清醒：“幽澜只是感觉罢了，这些日子，王妃一直期盼着那个叫锦茉的女使来到王府告诉王妃关于王爷的消息，王妃似乎也有话想借锦茉之后告诉王爷，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而不曾说而已……”
莫鸢感觉到脸上热热的，还好天色不早了，没人能看见自己脸红。
而青莲呢？在一旁疯狂点头。
幽澜的话还没完：“王妃留恋各个宴席，所问最多的便是太后的病，幽澜虽然不知王妃与太后的渊源，只知道一样，若太后的病好了，王爷就能回王府了。”
幽澜的话落到莫鸢的耳朵里，莫鸢眼前不禁一阵模糊，幽澜说了她想说又不敢说的话，可是这些话，她不敢对任何人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良久，幽澜也不知道自己听了多久马车的轮子在地上“轱辘轱辘”的声音，终于听见莫鸢的声音：“幽澜，其实你说得都对。”
“王妃！”一旁的青莲握住了莫鸢的手，她的声音里，饱含着感动和喜悦：“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太好了。”
“可是我……”莫鸢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你亲口对王爷说啊。”青莲劝她，恨不得今晚就和她飞到太后寝宫里告诉在那里的潇庭渊“王妃喜欢你”，“青莲可以看出来，王爷对王妃也是有意的。”
“就算无意，女追男，隔层纱啊。”幽澜也这么说。
莫鸢对潇庭渊本就有意，被他们两个这么一怂恿，便也下定决心。
“好，我等他回来。”
都说晚上的做的决定最为冲动，可这次冲动，也是一次大胆的尝试。
莫鸢就这么盼望着，总算是在元宵节的前一天见到了潇庭渊。
他回来的时候，莫鸢在自己的房中睡觉，青莲和幽澜叫莫鸢起来，替她梳妆更衣，期间不忘提醒她，“不要忘记自己要说的话”。
一切准备完毕之后，莫鸢来到潇庭渊的房中，见到了那个十数日未见的人。
她很激动，看得出来，对面那人也一样。
只是莫鸢很奇怪，潇庭渊见到自己的脸时候先是呆住了，她旋即看见了他的眼里似乎是湿润了不少。
“怎么了？”莫鸢想，这家伙，不会有这么想念自己吧。
“长歌……”那家伙呢喃着，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莫鸢不解，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是我！莫鸢！”
是巧合？还是她真的是长歌？
他们都说长歌的确是没了，但是也确实没有人知道长歌的尸骨在哪里。
一向冷静自持的潇庭渊第一次怀疑自己。
他想不通长歌和莫鸢之间，他和她们的种种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莫鸢挣脱开潇庭渊紧紧抓着自己的手，然后道：“你太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其实她只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她最讨厌也不擅长应付这种尴尬了，更别说在这种情况下跟他“表白”。
“对不住。”潇庭渊开口，“你真实的样子，让我想到了一位故人。”
“安安的亲生母亲？”莫鸢已经猜到了。
“的确是。”潇庭渊也不骗她，“但我知道，她已经离开我了。”他选择相信前者。
他眼里的深情逐渐转化为无奈和痛苦，他一步一步往后退，回到轮椅上，重新变成了那个看起来冷酷无情的王爷。
“太……太后的病怎么样？”莫鸢找话题缓解此刻大殿内弥漫着的尴尬气息。
“额……”潇庭渊说话也磕磕巴巴的，“还好，太医的话我听不懂，只是说现在有些好转了。”
“那元宵节还要进宫里吗？”莫鸢给他和自己倒茶。
“父皇说，看他旨意。”
“噢。”莫鸢咽了口口水。
按照平时，她见他没事，他也没事交代她的话，她便可以离开他的房间了，可是今天，她不想离开他的房间，可她想不到任何可以留在这个屋子的理由，他们只好这么无言地僵持着。
“王妃有事？”潇庭渊问。
“那个……”莫鸢纠结着要不要把自己那么什么他告诉他。
“你是不是想问，当初这么约定好你的脸好了，咱们就和离的约定还能不能实现？”潇庭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舍和决绝，莫鸢惊奇地发现，好像他也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话一样。
当然不是了！你这个笨蛋！
莫鸢的话都到嘴边了，可就是说不出口。
而这旁的潇庭渊见她没说话，便以为莫鸢是默认了他的话，于是他带着绝望开口：“既然如此……”
“王爷！”青莲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她突兀地出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怎么了？！”潇庭渊尽量稳住了被打断说话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