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的眼里，潇明若现在因为每天思念黎妃和潇庭燃而困顿，如果有一日，她眉头舒展，那敏锐阴狠的皇帝自然就明白潇明若知道黎妃母子的下落了。
再加上最近她和莫鸢联系密切，自然能联想到和潇庭渊有关。
“好吧，那可真是犯了滔天大祸。”莫鸢呢喃，“咱们前段时间才惹完他，还是算了吧。”
潇庭渊无奈地笑笑：“所以，这阵子你就多陪陪她。”
“为什么是我？”莫鸢一想到潇明若那一疯起来就没个节制的样子就觉得闹腾，“明明她也很敬重你这个哥哥。”
潇庭渊耸了耸肩膀：“这段时间前朝事多。”
这么说来，潇庭渊的确是比前段时间更忙了，莫鸢一直都想问问，今天终于找到机会了：“前朝有什么大事？”
“父皇想废太子算大事吗？”潇庭渊嗤笑。
“真的吗？”莫鸢瞪大眼睛。
“嗯。”说到这个潇庭渊也有些头疼，“听说他最近结识了位神奇的国师，是一位不仅能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还能通灵神意传递佛语的大师。”
好家伙，这小小的京城，人才还不少。
莫鸢叹口气：“所以呢？国师说太子克爹？”
“那倒不是。”潇庭渊失笑。
莫鸢张大了嘴。
潇庭渊看着此刻的莫鸢，笑着说：“刚开始听到这话的时候，好多大臣都和你现在的样子一样。”
的确是让人惊讶。
倒不是为着那个国师，而是因为那个皇帝。
那个国师可以为了庆祝皇帝生辰在地上召唤蝴蝶排成一个“寿”字的样子；在生气的时候能徒手召唤鬼火；做法的时候，用一块白色晶石就升起阵阵“白色神烟”……
这种东西也就能骗一骗只知道看“之乎者也”的古代人。
无非就是用了些能吸引蝴蝶的东西写了个“寿”字，用磷粉低燃点的原理让磷粉自然燃烧，用什么手法制作出类似现代的“干冰”一样的东西，让其升华直接变成气体。
这不是欺负潇胥和一些大臣没学过理化生吗？
“你怎么看？”莫鸢有些好奇地问他。
潇庭渊不以为意：“多半是故弄玄虚吧，我也不太懂这些，也许是巫术？”
这是科学！
莫鸢洋洋得意地笑了笑，自己难得有比他懂的地方。
“所以呢？”莫鸢道，“就因为他会这些，所以他一说太子登基会断送青国的基业，皇上就有废了他的想法。”
“我猜应该是。”潇庭渊摩挲着下巴。
“这也太没有主见了。”莫鸢吐槽，“不过太子看起来也的确没什么能当好皇帝的样子。”
的确，不仅莫鸢这么想，连太子的生母，南泞月皇后也这么认为。
她固然是不服那个国师的话，但是就目前而言，太子的能力的确是在诸位皇子之下的，即便是曾经唯唯诺诺的潇庭逸，也在驻守边境回来之后，在朝堂上大放异彩，受到了前朝不少文武大人的赞叹。
南泞月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饭菜，却没有一点想吃的胃口，她等待着绣虹的回来。
宫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做了什么得罪她的事情受到处罚。
曾经有个宫女私下说：“皇后娘娘失了协理后宫的能力，太子爷也越来越不得宠，只怕以后是没有来日了，咱们也赶紧找个由头离开这里吧。”
不知道这个宫女的原话是不是这样，总之传到南泞月的耳朵里，这宫女就是这个意思。
于是她即刻下令，杖毙了那个宫女。
至此之后，皇后宫里的宫女下人皆是人人自危自求多福。
良久，绣虹终于回来了。
“今日早朝，皇上他们都说了什么？”皇后有气无力地问。
“皇上依旧是斥责了太子殿下，并把治理黄河水患的所有事务都交给逸王殿下。”
皇后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站了起来，将摆满饭菜的桌子整个掀了起来。
那精巧可口的饭菜变成了一片狼藉。
“为什么！？”皇后大喊，“为什么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得江湖术士一跟皇上随便说了一句话，皇上就动了废太子的心思！？太子那么多年跟着皇上一起走南闯北、收复失地，现在都作废了吗？！”
“娘娘息怒。”绣虹和屋子里其他的人跪了下来。
“这些年，皇上行事越来越疯狂了，本宫跟在皇上身边那么多年，这些日子，本宫居然不懂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唉声叹气。
“从她不管黎妃失踪，到想立莫氏为贵妃，到现在听信一个江湖术士的话，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皇后泪流满面。
她跪坐在地上，连平日里最得她喜爱的红袖在此刻都不敢上前去扶她站起来，任由她这么跪着。
她就一个人在那里无声的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握紧了拳头。
“看来，是没有人能估计我们母子两个人了，本宫只能靠自己了。”
青莲服侍着莫鸢起床时，又发现了莫鸢的泪痕。
“王妃又做噩梦了？”她用绢子轻轻地拭去她的泪痕。
有吗？莫鸢扶了扶额头：“也不知道怪什么，我给自己查了一下，发现也不能发现自己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
“想是近来没有休息好吧。”青莲扶她起来。
“或许吧。”莫鸢已经对自己做噩梦然后哭醒的事情习以为常了，她也不愿再想这件事情，于是转移话题，“明若呢？她有没有醒过来？”
提到她青莲就忍不住笑：“公主还在睡觉呢。”
“想是酒还没醒。”莫鸢也无奈地笑了笑。
“对了王妃。”青莲对她说，“刚才咱们派去看着万嫣的人给我们传递了消息，说今天早上万嫣一大清早就去皇宫了。”
“她现在的身份，似乎已经不能随随便便进皇宫了吧。”莫鸢奇道。
“确实是如此，”青莲点头，“听说是皇后娘娘派人去的。”
“然后她就二话不说地跟着去了！？”莫鸢“垂死病中惊坐起”。
青莲点头：“对啊，不然皇后娘娘都派人去了，她想反抗也不能够啊。”
这么说也有点道理，莫鸢用青莲端来的湿毛巾擦了擦脸：“皇后娘娘找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