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心贞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听到声响从楼上走下来的徐大龙刚好听到徐成明最后的那句话还有曹心贞的哭声。 将嘴里的烟放在指间夹住,摇着手说道,“不至于。小叔,不至于。”
徐成明脸色一黑,眉宇之间藏的愤怒更多了几分不满。不过,说话间到底还是给徐大龙留了几分面子。 “你终于舍得从楼上下来了?大龙,你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你爸妈给你撑这个家撑了三十多年了。现在你爸实在撑不动了。难道你不该把家的担子挑过去?大龙,家里的事,你也该多管管了。”
徐大龙把烟夹在手指间抽出一口,缓缓的吐出几口烟雾,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小叔,这我知道,这我知道,我昨天就和心贞说了,我们俩老老实实的在家,照顾照顾爸妈,儿孙自有儿孙福,管那么多干什么?”
曹心贞擦了一把眼泪,横眉看向徐大龙,呛声说道,“你就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以为孩子是喝风长大的?儿子没娶上老婆,那孙子从石头里蹦出来吗?”
“心贞,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孩子不是喝风长大的,你的三个孩子更不是喝风长大的,是你爸妈给你们养大的。你爸妈帮你们养大了孩子,难道你现在不应该回报他们吗?”
徐成明的嘴角带着一丝似讽非讽的笑容。 曹心贞瘪了一下嘴巴,轻声哼道,“那也不止给我一个人带了孩子。”
“但是那能一样吗?夏凤和志扬不给钱,你爸妈能那么爽快的答应吗?夏凤这些年对你爸妈的回报少了吗?”
“再者,带一个孩子和养大三个孩子,这其中还是有点差距的吧?”
曹心贞仍是愤愤不平,“能占到好处的时候爸妈就是大家的,占不到好处,爸妈就成了我一一个人的了。”
曹心贞显然是把自己认为的信以为真了。她恨声说道,“你们只会欺负我一个。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人。”
“好处你们都要占,如今要你们付出点什么,你们就一个个避之不及。”
“嫂子,你要是一定要这么认为,那我们这话就没法谈下去了。”
徐夏凤看着曹心贞正色道。 “要谈就好好谈。夏凤,我早就想和你好好谈一下了。”
曹心贞脸带恨恨之色,将脸偏向徐夏凤的时候,严肃又正经,“夏凤,爸妈生养了你,这不错吧?帮你带大了儿子,这不错吧?既然要讲恩情,要讲责任,那照顾爸妈要你出一部分力,这也没要求错什么吧?”
“嫂子,你想说什么?”
徐夏凤沉声问道。她当然明白曹心贞的意思,但是这句话不能由她说出来。 “我想说什么,夏凤,你也得了爸妈不少好处吧?夏凤,难道你不应该照顾爸妈?”
“嫂子,听你的意思,你是不想一个人照顾是吧?要我怎么照顾呢?你也说一句准话,你要我也照顾爸妈,那好,你准备怎么分配?”
曹心贞努努嘴巴,梗梗脖子,一副想说又不想当恶人的样子。“你不是一向主意最多吗?还要问我怎么分配干什么?”
徐冬凤咳嗽了一声,不冷不热的问道,“那嫂子,按照你这么说,照顾爸妈,我应该也要占一份。”
“夏凤,冬凤,你们两个都嫁出去多少年了?没有自己的孩子要顾?没有自己的公婆要养老吗?在这里听她摆弄?”
徐成明黑了一张脸,然后又将话题转到这里徐大龙的身上。 “大龙,你媳妇说的,你怎么看?”
还没等徐大龙接话,徐成明接着说道,“大龙,可别怪叔叔没提醒你,夏凤和冬凤怎么样做女儿的,大都是看到的,你要是硬拖着两个妹妹在家照顾爸妈,别人说的话,落在耳朵里你也得听好咯。”
徐大龙夹着烟吸了一口,在吐出的袅袅的烟雾中,徐大龙的脸笼罩在一层呛人的烟雾中,看不清楚,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徐徐的传来。 “小叔说的是,我是儿子,妹妹她们都各自有家,照顾爸和妈,是我和心贞的责任。”
徐成明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微笑。 “大龙,你明白事理,那就好。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曹心贞脸色一变,推开凳子撂下一句“这日子没法过了,就往楼上跑去。”
徐大龙吸了一口烟,抱怨了一句,“你看看,你看看”。就再也不说什么了。 徐成明去李丽妹的房间里看了看徐成良,和李丽妹说了几句话。 又在李丽妹的房间里坐了坐,就准备回家去。 走出大门的时候,徐夏凤挽留他,是到了午饭的点了,吃过午饭再回去。 徐成明往清冷的厨房里看了一眼,苦笑了一声,“还是算了吧!”
主人家都没有开口留饭。他也不好意思留下吃饭。 还在正月里,但是太阳明显比腊月多了几分温暖。 徐夏凤和徐冬凤走到徐家院子的侧面。徐夏凤率先打开了话头。 “冬凤,你说,今天嫂子是个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怕吃亏呗!她生怕我和你没有在家照顾爸妈,她少挣了钱,我和你多挣了钱。”
徐冬凤动了动鼻子,哼了一声。 “冬凤,你的话也算是说到点子上来了。”
徐夏凤顿了一下,“嫂子做出这许多花样来,不过就是要钱!”
“要钱?她凭什么要钱?她又问谁要?”
徐冬凤愤慨的问道,冷哼了一声,她又接着说道,“她想凭在家照顾爸妈的事就问我们要钱?她可真有脸?”
“照顾爸妈那是她的责任,她凭什么问我们要钱?我们这些年就是对她照顾太多了,才养成她这种索取无度的性子。”
“她难道以为,嫁到别人家,遇到这样的事,就不需要在家照顾老人了吗?”
徐冬凤哼哼两声,徐夏凤苦笑一声,“别人家的姑子,只怕没有我们这么好说话。”
“她就是不知好歹,得寸进尺。”
徐夏凤又苦笑了一声,“可是,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