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老人干瘪的身体重重栽倒,眨眼间,他便被爱德华吸干了体内血液,爱德华有些诧异的望着他,十分意外。
它弯腰抓起老人手上佩戴的两枚金戒,观察一番后才恍然大悟。
“也是主神魔法...但跟福勒主教的不一样...”
“他信奉的是罪恶女神蒂尔德。”
图雷·克劳利看着爱德华说:“能够使用治愈魔法的只有健康女神维尔德的信徒,很不凑巧,那位主教目前在另外一艘舰船上,短时间内过不来。”
“他在也没用。”
爱德华收起两枚金戒,无视了一旁从迷雾中飘出,收割老人灵魂的死亡使者,金色眼瞳瞥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副官。
它并没有动手,很快便收回了目光,淡淡的说:“告诉你们的国王,告诉你们的下一位教皇,也顺便告诉健康女神维尔德,我...爱德华,将来一定会取走失去的东西。”
巨大的黑色骨翼振动,掀起一阵狂风,爱德华腾空而起,回到了破冰船上。
“搞定了?”
抱着女儿的马维走过来问道。
“搞定了。”
爱德华掏出两枚金戒抛了过去:“我不喜欢撂狠话,下次这种事麻烦找别人。”
“还有谁比你更适合这项任务呢?”马维感慨道:“图雷没事吧?”
“按照你说的,我留了一位见证者,也就是他的副官,这样一来,他就算放任我们离去也不会受到惩罚了。”
连教会派出的拥有超凡力量的主教都死去了,身为普通人的图雷·克劳利还能做些什么呢?
登上主舰,大开杀戒的爱德华,显然与他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副官吓破了胆子,图雷·克劳利也能吓破胆子——无论他吓没吓破。
破冰船靠近了主舰,炮声渐渐平息,其他舰船不敢开炮了,万一打歪,不小心把主舰击沉,那罪过可就大了。
透过两侧升腾的水幕,马维看到了站在船舷边缘的图雷·克劳利,对方也在看着他,破冰船与主舰相交而过,向着远处驶去。
“将...将军!”
回过神来的副官哆嗦着说:“咱们...要不要下令追击?”
“不用了,命各船清点伤亡和损失,再把其他船上的主教叫过来。”图雷·克劳利收回眺望破冰船的目光,沉声说道:“对方船上有极为强大的存在,不是咱们目前能抗衡的,盲目追击,只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可是如果不下令追击...”副官咽了口唾沫,嗓音沙哑着说:“将军您很可能会被怀疑通敌...毕竟...死了这么多人,您却安然无恙...”
“天底下有这种道理吗?”
图雷·克劳利冷笑道:“我成功包围了他们,并下令开炮,结果对方船上出现了一位超凡者,导致封锁线被突破,这与我何干?我还要问问那几位拥有超凡力量的主教,他们究竟是干什么吃的!传令!把他们都叫过来!”
“是!”
副官连忙举起了手中的小旗,快速挥动。
.....................................
咔!
咔!
寒风呼啸的海面上,破冰船艰难的顶碎一块块巨大的浮冰,船身震颤中,稳速向着不远处被冰雪覆盖的陆地驶去。
马维裹着大衣,头戴毡帽,站在船头手举望远镜,看到了那片冰原,紧绷的心情略微松弛。
突破皇家海军的封锁线后,他们又航行了将近一周的时间,终于赶在大寒潮来临前的两天抵达了罗曼诺夫王国的北西伯利亚地区,此时的温度已经骤降到了零下25摄氏度,就连蒸汽炉里的火焰,都不那么旺盛了。
如此寒冷的天气,冻得船员们直打哆嗦,四肢僵硬,仿佛缺了油的机器一样滞涩。
因为事先预定的目的地是佩韦克城,所以破冰船上并未携带用以跨越冰原的交通工具,不过好在大寒潮尚未来临,生活在这片地区上的因纽特人会趁着最后捕猎时间尽可能的获取过冬用的食物,偶尔冒出岸边的海豹则是他们重要的能量来源之一,只要沿着海岸线前进,总能找到因纽特人的踪迹。
留下一半船员,马维等人立刻动身,穿着厚厚的绒毛大衣,登山靴,踏上了寻找因纽特人的路程。
幸运之神眷顾了他们,在冰原上前进了几公里,他们发现了几处因纽特人留下的冰洞,水面只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证明因纽特人刚离开不久。
事实也是如此,因纽特人留下的雪橇印记依旧清晰,沿着痕迹,马维等人果然找到了一支准备返回营地过冬的因纽特人。
这支因纽特人穿着动物皮毛制成的褐色大衣,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张脸裸露在外,他们的雪橇上堆满了死海豹,显然刚经历了一场丰盛的捕猎。
雅可夫走上前去,与这支因纽特人的首领阿鲁图进行交涉,当他说出自己遇到的窘境后,淳朴善良的阿鲁图当即表示愿意提供帮助,而他的选择也得到了族人的一致赞同。
不过...
还有一个问题。
如果因纽特人选择帮助马维等人,确实可以利用雪橇,赶在大寒潮来临前将他们送到相隔200公里的城市,可那样的话,因纽特人就要冒着大寒潮返回营地,其中凶险,就连最熟悉冰原的老猎手都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他们可以在城市停留,等到明年3月开春,大寒潮退去之后,再返回营地,与自己的家人汇合。”卡捷琳娜说:“作为回报,破冰船上多余的燃油、煤炭、食物还有酒水都留给他们的族人,这些物资,多到可以供应他们度过明年的寒冬。”
这并不是一场交易,只是卡捷琳娜能给予的感谢,因纽特人愿意帮助他们跨越北西伯利亚,他们也应当竭尽所能的回报对方。
众人对此都没有意见,他们不可能将破冰船上的所有物资全部带走,这艘船注定是要舍弃的,既然如此,带不走的物资还不如给予有需要的人。
阿鲁图将族人们分成两批,一批将破冰船上多余的物资送回营地,准备迎接大寒潮,一批由他亲自带队,驾驶着十几辆雪橇,将马维等人送往200公里外的城市乌斯季塔利亚。
.............................
乌斯季塔利亚,这是一座矗立在冰原之上的城市,坐落在皮亚西纳河畔,常驻人口不过几千,临近年关,河面彻底冰封,这里一片萧条的景象,仅有一支50人的小队常年驻扎。
极夜覆盖了乌斯季塔利亚,寒冷的冬天,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几乎不需要工作,要么窝在生着炉火的家中取暖度日,要么走进城里唯一的小酒馆开怀畅饮,但今年的情况有些不同,小酒馆里坐满了人,却失去了往日活泛的气息,披着厚大衣的人们聚集在一起,争先抢夺着阅读三天前的报纸。
这是他们今年最后一次看到报纸了,再过两天,大寒潮来临,北西伯利亚地区将没有商人通行,乌斯季塔利亚也将变成一座冰雪中的孤城,直到来年开春才会恢复一些元气。
“见鬼的!”
一名胡子拉碴的大叔放下报纸,重重捶打桌面,本就不结实的桌面差点塌陷,震起一阵灰尘,“又打败仗了!王国军队干什么吃的!他们每年向我们征收高昂的税,拿走我们本就不多的食物,结果怎么样?节节败退!反正都是输,我上我也行!”
他的话在酒馆内激起阵阵附和,人们喝着劣质伏特加,微醺着破口大骂,群情激奋中又对未来充满了恐惧,仿佛预见到了王国失败的未来。
他们做不了什么,北西伯利亚残酷的环境甚至不允许他们离开这片土地,勉强度日就已经非常困难了,哪里还敢跋涉千里呢?
骂着骂着,大叔似乎是口渴了,闷闷不乐的又要了杯伏特加,看向坐在门口的几個身穿棕色军大衣的男人,说道:“西洛莫夫队长,我没有骂你们的意思,你们是好士兵,常年守护这片贫瘠到鸟不拉屎的土地,是我们的好朋友,去年还帮我们打了一只熊呢!”
名叫西莫洛夫的男人无奈的笑了笑,他转过身来,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说:“这些都是王国大事,我听说温莎王国的士兵会用魔法,是根本打不死的怪物,如果传言是真的,我们怎能不失败呢?”
“可你们手里有枪炮!”胡子拉碴的大叔恶狠狠高声叫嚷:“连棕熊都能打死的枪炮!什么怪物不害怕它?”
西莫洛夫刚要说话,忽然酒馆大门被人撞开,一名扛着老旧火枪的年轻士兵匆匆冲了进来,呼出几口白气,语速飞快的说:“队长!城外来了一支因纽特人的雪橇!雪橇上有一个自称卡捷琳娜·罗曼诺夫的女人,要见你!”
酒馆内热烈的咒骂声戛然而止,一股寒风从敞开的大门中拂进,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
卡捷琳娜·罗曼诺夫...
多么如雷贯耳的名字!
莫斯克大公,尊敬的彼得大帝唯一女儿,现任国王的姐姐!
这样的人没谁敢冒充,除非不想活了。
“她在哪儿?”西莫洛夫立刻站了起来。
“她她她...”
年轻士兵看向门外,“她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