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徐忠赶紧自己整个汗毛似乎都竖了起来。
他丝毫不怀疑这位文帝师说这番话的真实度。
以这家伙歹毒狠戾的秉性,说要拉整座徐州城的百姓陪葬,届时别说人了,那是铁定连一只鸡犬估计都不会放过。
嗯?
到了这时,他才注意到,原来这文天都已经将自己之前一直佩戴的神龙面具给摘了下来,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不得不说,这位上任帝师样貌还算堂堂,浓眉,国字脸,高鼻梁,颚宽耳大,虽已近五十耳顺之年,但依然面容俊朗,气度不凡。
想必年轻时,也定然是不少闺中少女的梦中情郎典范。
只可惜地是,此时此刻,他的右眼昨天遭遇燧发枪的子弹重创,眼下被一块黑布包裹,成了一副典型的独眼龙形象。
文天都见徐忠目光盯向了自己受伤的右眼,唯剩的左眼蕴含凌厉的杀机,寒声道:“拜你徐大人所赐,本座这只右眼是彻底废了!徐大人,你说本座是将你做成人彘好,还是将你一刀一刀凌迟处死的妙呢?”
徐忠面色发苦道:“文帝师明鉴,伤大人您的乃是徐某的结义大哥,可并非徐某。所以大人您是否找错报仇对象了?”
“呵呵!”
文天都发出一阵冷笑,目光森然道:“徐大人的意思是说本座应该去找你那位武将修为的胡大哥练手,而不应该为难你这位仅仅武师境界的小人物是吧?”
徐忠赶紧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你俩都是武将修为,旗鼓相当,这样的对决才有意思。而徐某与你二人相比,完全便是萤火与昊日的差别,文帝师对付徐某,应当没有半点快感可言吧?”
“哈哈,徐忠啊徐忠,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巧舌如簧,你当本座会不清楚你心底打的盘算?嘿嘿,一旦本座放了你,依你的智计,便铁定会联手你那胡大哥设计一场针对本座的阴谋,让本座再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本座猜的对也不对?”
文天都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徐忠,一副本座早已将你徐忠从头到脚都看透了的表情。
籍此,徐忠已经知道,无论自己如何鼓舌如簧,这文天都是铁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
当下没再多费口舌,直言不讳道:“文帝师既然没有选择在点将台对徐某动手,想必徐某对你还有作用,有何话,你不妨直说吧?”
闻言,文天都这才露出一副满意的神情,道:“徐大人早这样服软不就行了,何必明知没有结果,却还妄动口舌呢?本座且问你,你那位胡大哥用来伤本座的暗器,究竟有何名堂?”
听文天都这么一说,徐忠心下顿时恍然。
原来这文天都打的竟是这燧发枪的主意!
简单斟酌了一番措辞,徐忠便即开口道:“徐某当是什么呢?原来文帝师问的是这个东西。告诉你也无妨,这东西名曰燧发枪,是我大黎工部尚书袁初焕新近研制出来的武器,目前已量产了不少,准备投入军方使用了。”
想那袁老头应该不介意我将研制燧发枪的功劳加在他的头上吧?
徐忠暗自腹诽道。
他当然不会告诉文天都事实的真相,否则,他只怕这姓文的一旦得知火药和燧发枪都是出自自己之手,肯定会对自己百般折磨,也要从自己口中套去这种划时代的武器的研发方案。
而若真个让文天都掌握了研制燧发枪的技术,那他将能迅速组织一支燧发枪军队,届时绝对会是整个大黎百姓们的灾难。
“已经投入军方了吗?”
文天都唯剩的左眼瞳孔骤然一缩,显然是没料到这种能令自己受伤的新式武器居然已经在大黎军工量产了。
他冷哼一声道:“袁初焕这个怪物,钻研武器改造多年,倒的确有可能捣鼓出这种稀奇的东西。”
随后目光又灼灼地盯着徐忠道:“既然是大黎军方的新式武器,朝廷把关很严才对,为何你那位胡大哥身上会有一支?你不是故意诓本座的吧?”
“徐某哪敢?”
徐忠干笑一声道:“他那支燧发枪是徐某送的,只因徐某跟袁尚书的孙女关系匪浅,这次前来徐州赈灾,袁尚书担心徐某路上会遇上匪患,于是看在他孙女的面上赈送了徐某一支。”
他这个理由编的有理有据,一时文天都倒找不出漏洞来,勉强算是信了,道:“既是如此,那咱们这就启程前往王都,你去找袁初焕那个老家伙再要一支燧发枪过来。”
“呃……”
徐忠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在自己脚上的郁闷感觉。
但好在从徐州前往王都的路上,他还有机会想办法脱身。
没了秦骁和文天都这些阻力,徐州这边的赈灾工作基本都已步入了正规,有周癫在这里盯着,应该不会出太大的乱子。
至于即将到来的周斌琨,交给胡中杰去应付,徐忠也极为放心。
所以眼下他离开徐州,倒不至于太过担忧。
正思索间,徐忠忽觉下巴一紧,已被文天都探手捏住嘴巴,然后一把朝自己口中塞入了一个药丸。
文天都微眯着眼道:“这是一种噬脑蛊。徐大人见过我龙神教的护教真人胡稀范,知道噬心蛊在人体成熟后会有多么歹毒吧?嘿嘿,这种噬脑蛊是比噬心蛊歹毒十倍的蛊虫,若没有本座的镇蛊丹压制,它的成熟期只需半年。”
接着冲徐忠阴恻恻一笑道:“当然,若徐大人乖乖听话,本座是不会让它提前发作的。”
“呕!”
徐忠被这颗药丸呛得干呕一声,原本想着能否顺势将其吐出来。
奈何这药丸入口即化,很快便顺着嗓子滑入了胃腔。
文天都拍了拍徐忠的肩膀,摆出一副对他极为关切的长辈姿态,语重心长道:“好好珍惜蛊毒未发作前的这段时光吧徐大人,否则,本座恐怕你这副瘦弱的小身板,可经不起噬脑蛊的几次折腾。”
徐忠咬紧牙关,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不卑不亢道:“路途遥远,咱们现在是否可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