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有您是我大黎万民之福,您若没有自个乘坐马车,放眼我大黎又有谁有这个资格?”
人群中,有人顿时激动地喊出声来。
“是啊,徐大人,您有这个资格,比他们都有资格!”
有人附和道。
渐渐地,宗正寺外的百姓越聚越多。
这时,不知谁高喝一声道:“徐大人,您实乃我大黎的无双国士!”
随后,是如山似海般的呼喝声。
“国士!”
“国士!”
“国士!”
……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一旁的汪精明早已看呆了。
这种群情激奋的一幕,自己该是有多久没有看到过了?
当下,他忍不住扭头朝徐忠瞥了一眼。
心中不禁一叹道,原来,这就是你徐大人口中的所谓民意吗?果然气势如虹,令人不敢逼视!
而杵在两人身后的飞彤长公主洛飞彤,也早就被这沸腾的民意给深深地震撼住了。
听着这些百姓们对徐忠的欢呼声,这一刻,她隐隐感觉,若自己再纠缠徐忠斩杀自己兄长洛飞尘一事不放,那就俨然成了大黎的罪人!
“咳咳!”
突地,从宗正寺大门处传来两声轻咳,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三人齐皆扭头,只见中书令王洪此刻正杵在门前,神情复杂地瞥了徐忠一眼,道:“徐大人,汪大人,长公主,陛下已经在内堂候着了,着老臣来通知你们一同进内堂面圣。”
徐忠点点头,眼下他想要传达给这些围观百姓们的内容已经传到,接下来只需让事情继续发酵即可,于是施施然迈步朝宗正寺大门走去。
汪精明自然是紧步跟上。
至于洛飞彤,则狠狠盯着徐忠的背影咬了咬贝齿,最终也无奈地提起裙裾,踏进了宗正寺的红檀木门。
内堂,一把主位檀木椅上,女帝洛云锦从从容容地端坐着,两旁分别立着三省丞相、帝师孙正安以及六部尚书等朝廷三品以上的大员。
没有看到那九位联名上血书的郡王,倒是让徐忠小小地遗憾了一下。
毕竟他可是准备了不少说辞来奚落这九个只知贪图享乐、对大黎的贡献聊胜于无的闲散王爷的。
“徐大人,门外是怎么一回事?”
洛云锦待三人站定施礼后,斜眄了徐忠一眼道。
徐忠正色道:“回陛下,方才臣一时激奋之下向门外我大黎的子民述说了臣近来对大黎的所作所为,他们兴起之下给臣送了四个字。”
“哦?”
洛云锦来了兴致道:“哪四个字?”
闻言,徐忠定定地望着她,一字一句道:“国士无双!”
“国士无双?”
洛云锦喃喃念了一句,随即点了点螓首,道:“不错,徐大人当得起这四个字。”
“哗!”
伴随洛云锦话音落地,满内堂的朝中重臣俱皆哗然。
如果说百姓将徐忠视作是国士,还可以被他们当做是戏言的话,那么此刻女帝洛云锦直接开了金口,那就无疑等于是承认徐忠国士这个身份的事实了。
一个年仅二十余岁的国士,这,放眼整个大黎,也算是开了历史先河了。
何况,国士这个称谓在大黎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哪怕是有盖世之才的国子监祭酒公羊高,以及文韬武略的镇北王洛飞羽,都没曾获得过这个称号。
“咳咳!”
位于左手边第二位的尚书令褚遂安忍不住提醒道:“陛下,还是说说九王联名血书的事吧。”
褚遂安的话音刚落,就见洛云锦那对好看的纤眉微微一蹙。
沉吟了片刻,方才檀口轻启道:“徐大人,想必你也听说了,今日舞阳、河东、江夏、平原、东莱、清河、巨鹿、渤海以及盐城九郡的郡王联名血书,央求朕对你这位擅自惩处皇室宗亲的凶手严惩不贷,此事,你怎么看?”
徐忠恭恭敬敬地朝洛云锦拱手施礼道:“回陛下,臣恭请与九位郡王御前对峙。”
听完徐忠的话,洛云锦眼前顿时一亮,欣然道:“行,此事朕准了。”
见洛云锦连商议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等人便一口决断,褚遂安张了张口,终于还是将即将要说出的话咽了下去。
同样感觉到有几分不安的是飞彤长公主洛飞彤,不知为何,此刻看到徐忠那一脸自信从容的神情,她隐隐觉得这场御前对峙似乎对九位郡王很是不利。
可毕竟洛云锦已下了金口,她也不好拂逆圣意。
没过多久,得到讯息的九位郡王便匆匆赶来了大理寺。
这九位郡王年龄参差不齐,最大的清河郡王已入花甲之年,而最小的河东郡王却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
要说他们不是受人蛊惑而纯粹是自愿为洛飞尘上书请命,打死徐忠都不信。
“清河郡王,您在九位郡王中年龄最大、资历最老,所以此次与徐大人的御前对峙,就由您做代表吧。”
洛云锦冲那位年逾花甲的清河郡王微微颔首道。
清河郡王颤巍巍地俯身朝洛云锦施了一礼,道:“承蒙陛下厚爱,老臣领旨。”
见状,洛云锦连忙伸手作虚扶状,道:“清河郡王快快免礼,论辈分,连朕也要称呼您一声叔公,所以大可不必行此大礼!”
闻言,清河郡王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道:“陛下言重了,在陛下面前,无论辈分再怎么高、身份再怎么显赫、功劳再怎么彪炳千古,也都是您的臣子,所以礼不可废!”
说到这,就见这位清河郡王大有深意地瞥了徐忠一眼。
很显然,他也听说了徐忠当日在金銮殿面见洛云锦不行跪拜之礼一事,这是想故意埋汰徐忠呢。
然而此时,徐忠却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对这位老郡王的小动作视而不见。
“哼!”
清河郡王从鼻端发出一道闷哼,在旁边飞彤长公主的搀扶下起了身。
他先是一脸慈爱地拍了拍洛飞彤的纤臂,接着,转过身来,定定地望着徐忠道:“徐大人不是口口声声地要与我们九位郡王御前对峙吗?如今我们九个人就站在这里,徐大人有何话要说,不妨划出个道道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