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苏庆丰做饵,引蛇出洞。
这是徐忠目前想到对付这个天盟的最好的办法。
而且有他刚刚由百名袁府家丁组成的京师独立团护卫衙门,徐忠也不用担心苏庆丰的安危问题。
迎着丁忧故意装傻充愣的表情,徐忠淡淡地道:“丁主簿还真是推的干净,但愿事实真如你所言吧,否则若让本官知晓你与赋税贪墨案有关,本官决计饶不了你!”
丁忧赶紧向徐忠表衷心道:“天可怜见啊徐大人,下官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参与贪墨朝廷赋税之事啊!大人一定是听信了某人的谣言,所以才误会下官了吧?”
徐忠两眼微微一眯。
他倒没有想到这个丁忧居然如此大胆,竟敢向自己出言试探!
莫非是自己这三天被关押在大理寺监狱,没有再闹出生擒前任帝师以及斩杀皇族郡王这等大动静,所以别人都当自己是个温文尔雅易于相处之辈了?
看来,是时候在这京师县衙上演一场血腥镇压的戏码了。
徐忠想到这里,忽听门外传来一人的冷哼道:“徐大人好大的官威呀,不经报备,直接开除了三十八名在职衙役,敢问徐大人,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京兆尹?”
话音未落,就见一名身材颀长、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迈步踏进了县衙大门,一对锐目仿佛鹰隼般盯着徐忠。
终于来了吗?
徐忠嘴角微微向上一挑,脸上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神色。
连户部尚书周斌琨都知道京师县衙的捕头铁奎是京兆尹赵宽的小舅子,徐忠作为京师县令,并亲自翻查了这三十八名衙役的档案,当然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而即便是这样,他依然义无反顾地选择在向京兆尹赵宽报备之前,将这三十八人逐出县衙,就是算准了事后那个铁奎定然会向赵宽哭诉,然后过来找自己讨要个说法。
果不其然,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原来是赵大人,赵大人驾临我县衙,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哈。”
徐忠拱手朝这京兆尹赵宽施了一礼,并打了个官腔道。
赵宽一挥袍袖,满脸不快地盯着他道:“徐大人少跟本官打哈哈,本官就问你,这三十八名衙役究竟犯了何罪,竟让上任半天不到的徐大人你连片刻都忍不了,当场将他们开除公职?”
徐忠假模假样地道:“大人,那个,咱们借一步说话如何?”
说着,他作势将赵宽往书房引。
哪知赵宽却把头一扭,不买他的账,闷哼着道:“徐大人有何事不能与人明言,非要私下里与本官说?左右这丁主簿和晁书吏都不是外人,你有何理由当着我们的面说出来即可。”
闻言,徐忠心中暗道一句果然如此,但脸上却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神情,忍了忍,终于还是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下官便直说了。”
徐忠道:“此次下官来京师县衙,可不仅仅是担任县令一职,下官还受陛下委托,要查去岁的巨额赋税贪墨案。而我京师县衙的衙役作为去岁地方赋税上缴国库的护卫,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下官辞退铁捕头等人,严格来说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说到这里,他深深注视着赵宽道:“赵大人想过没有,假如此事陛下怪罪下来,铁捕头等人是断然逃不了护卫不力之责的。但如今他们被下官开除了公职,并被逐出了县衙,也算是对他们做了惩罚,日后即便陛下追责,却也不好再对他们加以严惩了。”
赵宽皱眉道:“这么说来,徐大人开除他们,还是在为他们着想了?”
徐忠摸了摸鼻尖道:“大人您可以这么想。”
事实上,似铁奎等一干九品甚至无品的衙役们,连牵扯到赋税贪墨一案的资格都没有,女帝洛云锦又怎么可能会将罪责附加在他们的身上?
徐忠这么说,不过是想打消赵宽心中对自己的芥蒂罢了。
他真正的目的,还是面前的这位京兆尹赵宽!
只因这赵宽作为罗进的直线领导,户部若想从京师县衙中抽调衙役充当护卫,基本都是通过他来从中斡旋的。
所以假如罗进有问题,那么这个赵宽肯定也难脱干系。
而在天盟之中,作为从三品的京兆尹,分量当然要比八品的主簿要大得多。
因此,赵宽便是徐忠确保天盟会派那些高手潜入县衙暗杀苏庆丰的另外一层保险。
一名正八品主簿反馈的叛徒信息,或许还会令天盟的决策层对是否派人去清理门户而犹疑不决,可若再加上一位从三品京兆尹的强烈提议呢?
徐忠就不信这双重保险下,还能引不出天盟那支神秘高手队伍这条蛇出洞!
这时,赵宽眉头深皱地道:“徐大人,一次性开除了这么多衙役,你县衙恐怕人手短缺的厉害,各方面很难运转起来的吧?”
徐忠老实答道:“回大人,为对付前任帝师文天都和蛊门暗谍,下官曾经组织过一支百人的队伍,如今陛下已经将他们分拨给了下官。他们眼下正在县衙等候分配工作。”
“哦?徐大人说的是那支由袁府家丁组织的神枪队吧?”
赵宽露出一脸好奇的神情道:“听说他们中最高的修为不过武师初期,但百人合力,竟连武将巅峰的绝顶高手都能围杀,不知此事是否属实呢?”
徐忠点点头,正色道:“不错,这支队伍下官刚刚为他们取了一个名号,叫做京师独立团。正是有了他们的帮助,下官才轻松解决了武将巅峰的文天都、武将中期的葛鸿、武将初期的王朗,以及两名战斗力堪比武将的蛊人傀儡。”
说完,徐忠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位京兆尹。
可以明显看到,在听完他的话后,赵宽的眉头挑了挑,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过了片刻,方才听他心不在焉地道:“那还真是一支可怕的部队呢。以百人之力,竟足以抵得上千军万马!”
徐忠耸耸肩,道:“不错,有这支京师独立团护卫我京师县衙,臣担保便是一只苍蝇也休想全须全尾地从我县衙大门进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不信你姓赵的还能忍得住!
徐忠心里暗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