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姜瑜此刻突然想起李月兰来,他想,若是他要去边境应对匈奴大军,那么李月兰也是会不问缘由跟着他一起去的。
所以他就算是担心几妆痕的安危,也没有什么立场去阻止她。
“去边境一事我不多说什么,不过既然将军要带有溪去,那作为有溪的兄长,还是希望将军能够保护好有溪的安全。”
夜沉央自是答应了,就算姜瑜不说,他也会护好几妆痕的安危。
既然这个话题进行不下去,那就换一个话题。
如今既然夜沉央带了他的虎骑军来景州,那其他事就可以开始调查了。
“将军,还有一事……”姜瑜转向夜沉央,不再看向窗外。
“我到景州城已经五、六天了,刚到景州城就听说了英卫军一事,可到现在都没有瞧见英卫军的影子,只不过要处理灾民的事情,我分身乏术,既然将军来了,就拜托将军调查这事了。”
夜沉央突然想起那些土匪口中的话,当时他们口中喊得也是英卫军。
“这英卫军是何军队,为何我没听过?“
听了夜沉央的话,姜瑜心下的猜测就应验了大半,看来这英卫军真的有可能是叛军,而且这些加入英卫军的人,可能不知道自己进的是叛军的军队。
“景州城灾民受灾以后,有些人不堪饥饿,上山做了土匪,专门抢劫百姓的粮食,而这英卫军是打着剿匪的名义组建起来的军队。“
“你说剿匪?“
夜沉央是不信的,既然是剿匪,那为何流崖山还有土匪作恶,而且照姜瑜所说,这英卫军应是组建了很久了。
这些土匪都没什么本事,也就吓唬吓唬一般的百姓,若是军队,早就能把这些土匪剿灭,可他们进城时还是遇到了土匪。
这说明这些所谓的英卫军根本就没有剿匪,而是有人打着剿匪的名义,暗中招兵买马。
“不错,可我们当初在流崖山时还是遇到了一群匪徒,这说明根本就没有剿匪一事,反而是那些英卫军的人,全都失踪了。”
夜沉央此刻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
“我们进城时也遇到了这群人,而且他们口中也称英卫军,今日还未来得及审问,看来这件事不简单。”
姜瑜也沉着脸,点了点头,如今这群人去了哪里还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有人想通过景州城的混乱来掩盖自己暗中招兵买马,成立叛军的事实。
夜沉央忽然想起京城那些失踪的青壮年,会不会和景州城的英卫军一样,都是被同一批人收买走的?
想到这,夜沉央觉得很有可能,不可能这么巧合,京城那些青壮年失踪的案子虽是几年前就已经有了,可到底失踪的人不算多。
但是景州就不一样了,这里天高皇帝远,以剿匪的名义,可以光明正大的带走大量青壮年。
姜瑜还不知道京城的事,他也只是通过景州城的情况来判断的,不过谁会这么胆大包天呢?
他刚回京城没多久就参加科举进了工部,然后被派来了景州,对京城里盘根错节的势力并不太了解,毕竟他离京都七年了,很多事他父亲都不知道,更何况他了。
“不如我让吴县丞将景州城的户籍册拿出来,整理一下一共失踪了多少人?”
姜瑜之前是想通过这个方式来统计景州城的人员伤亡情况,现下又出了英卫军一事,正好也可以用来统计那些失踪的人数。
夜沉央十分同意,先调查清楚景州城的情况,之后可以慢慢往其他州延伸,探查一下其他州的情况。
不过这件事还是应该户部的人来做比较不容易打草惊蛇。
如今户部刚上任了一批新官员,不如就传信回去,让陛下安排人去调查这件事。
不过,景州城传回京城的消息,很容易就被暗中的人截了,他们不能用之前的法子去传信了,这倒是让人有些头疼。
当初姜瑜的一封家书,就让慕容奕派夜沉央带虎骑军赶往景州,如此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不用猜就知道若是想要将信传回京城,以家书的名义是不行的,而且现下姜府的通信肯定会被盯得很紧。
现下他们该用什么法子去传信呢?
此时两人还想不出来好的办法,只能之后再讨论,先暂时将粮草和瘟疫的事情解决下来。
两人就粮草的安排再进一步讨论了一段时间,最后是方行歌来汇报时,两人猜结束。
方行歌汇报的事情就是有关于英卫军一事,姜瑜此刻也正好要去乌衣巷,也就没留下来听。
几妆痕则是在院子里制作她设计的过滤装置。
李月兰将手中捧着的陶罐放在石桌上,几妆痕则是慢慢将纱布、木炭、和细沙放进去。
将纱布平铺在陶罐的底部,慢慢铺上木炭,李月兰侧在一边仔细地观察,几妆痕的双手反而被木炭弄得乌漆嘛黑。
接下来是细沙,这沙就是很普通的河沙,只不过由李月兰将比较大沙砾给筛走了。
等到细沙铺好,几妆痕就去洗了一下手,接下来的小石子和大石子就由李月兰来铺。
没过多久这陶罐就铺了三分之二,到此时李月兰才想起来,这个装置虽然有用,但是用久了,总还是会弄脏。
“阿痕,这个陶罐能用多久呀?总归有一天它就没效了。”
几妆痕正拿着帕子在擦手上的水,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不错,这装置是有使用期限的,用久了就得换。
“如果装置够大的话,是能用三个月的,像这个陶罐,也许就几天吧?我们可以试验一番。”
李月兰点点头,这个小陶罐应该是用不了多久的。
现在两人已经将过滤装置做好了,只需要将水倒进去然后看效果了。
在陶罐的下方放了一个小瓷碗,上方倒入一小碗水,两人就这样站在罐子前细细的观察。
水倒进去流得很慢,两人看的目不转睛。
当第一滴水滴入下方的瓷碗时,两人眼睛都看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