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娘娘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明日再告诉她吗?”
南青问了一句,然后问了一句,几妆痕点点头。
“南青,其实我来最重要的一件事,并不是这个,而是想来问问你,当初你来京城之前,是不是说过京城里有一位他的老友?”
南青一听几妆痕问这个,才想起来,当初他父亲好像确实提过这样一个人,但是他来京城以后,一次也没去见过他。
他父亲说过,此人是他的故交,但他来京城以后,从来没有见过他,连当初他父亲写的那封信,他也没有送到此人手中。
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那时的他,心中满是骄傲,不愿意再接受一个人的指导,后来他一直忙于治病救人,忘记了那封信。
“那封信我已经不记得放到哪里去了,我只记得父亲说过此人是他的故交,好像在什么回春堂,名字我也忘记了。”
几妆痕听到回春堂一词,她当初为了开医馆,也去过回春堂,但她当时并没有在意过回春堂的大夫叫什么名字。
看来可以派人去回春堂探听一下消息,不知道能不能从这人身上得到些什么线索。
南青其实已经忘记父亲说的那些了,现在几妆痕提起这件事,南青莫名觉得,也许那人会和父亲的失踪有关。
毕竟当时父亲的态度,让他觉得,也许有个人知道父亲的下落,那人一定是他。
如果真的是此人泄露了父亲的行踪,如果他那时候真的去找过这位父亲的故交,没准失踪的不一定是他父亲了,他也有可能会失踪。
“父亲说过此人是他的故交,而且他们关系很好,此人应该是知道我父亲在青州的,所以阿痕你可以去查一查他。”
几妆痕应声:“我会去查的,之后若是有什么消息我也会递信到阳城。”
两人又谈了谈之后去阳城的安排就分开了,几妆痕回到烟月楼里她的院子。
沉月在那里等着她,一见到几妆痕,她就立马上前:“主子。”
几妆痕疑惑,为什么这么晚了,沉月还在这里。
“怎么了,沉月?”
沉月支支吾吾不敢开口,手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一般,整个人仿佛很无措的样子。
这样子让几妆痕更疑惑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主子,南……南大夫是要离开京城了吗?”
沉月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见她这态度几妆痕立马就懂了,看来她们沉月有倾慕的人了。
“对,他要去其他地方,沉月你想去吗?”
几妆痕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揶揄的语气,这让沉月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了,她低着头,不敢开口回答。
“如果你想去的话,就去吧,我不会阻拦你的,沉月,想要什么就去争取,不要害怕,至少不要让自己以后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去努力。”
几妆痕这话说得十分郑重,她知道沉月其实和她不一样,沉月受时代限制,很多时候都会受自己的身份所限,不敢踏出第一步。
就像她之前问过十九一样,如果她不再是她的侍女,她会做什么,而十九回答她不知道。
“沉月,这么久以来,我一直给你们安排适合你们的事情,是因为我希望你们哪怕离开我以后,也能够有维持生活的技能,我希望你们能够找到自己的意义,并不是一辈子守住我,围在我身材,而是过自己的生活。”
也许现在的沉月能懂几妆痕的意思,但她缺乏勇气,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思想,告诉她不可以做出那种事。
但是几妆痕是不一样的,她一直都在告诉她们,她们有自己的人生,不用围在她身边。
这也是为什么她们都愿意跟随几妆痕的原因,因为她真的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她是唯一的特别的几妆痕。
“主子,我……”
沉月刚想开口说话,几妆痕就打断了她:“沉月,问问你自己,不要问我,如果不踏出这一步,也许以后是真的再也不会见到他了,你已经做好这样的觉悟了吗?”
几妆痕这话没有说错,南青也许以后不会再踏入京城了,他是献月族圣使的后人,无论如何,在解决完卫青的事情之前,他都得在阳城待着,而且绝对不能被别人知道。
所以如果这次沉月不勇敢一些,也许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几妆痕说完这话,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她给了沉月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进了院子。
沉月并没有跟着她一起进去,她脑子里全是那句,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南青这件事,现在的她,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忍不住想要落泪。
但是她真的敢踏出那一步吗?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就算她不是侍女,不是奴婢,她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她就连自己引以为傲的医术,也许在别人眼中也仅仅只是会一点点医术。
只是因为自己比别的奴婢懂得更多一点而已,她怎么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一个多特别的人呢?
就算她听懂了几妆痕的意思,但是她自己依然清楚,有的人,并不是说她想要去追求就能得到的,因为在那人心中,有人是更特别的存在。
沉月心里非常难过,但是到最后她说服了自己,也许放手才是她最应该做出的选择,不仅仅是因为她害怕踏出第一步,还因为也许在她内心深处,她不愿意这么卑微。
也许说来好笑,几妆痕一直让她勇敢一些,但其实她不是自卑,而是不能忍受自己自卑,她可以喜欢一个人,但她不愿意接受自己卑微的喜欢一个人。
所以就算她心中很难过,但她依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她也只剩下遗憾罢了,有的人,就是应该放手,不要执着。
沉月这样想通以后,就离开了几妆痕的院子,离开时还将几妆痕的院门关上了,那时几妆痕进院子并没有关上院门。
几妆痕在屋中听到院门的动静,想来沉月应该是已经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