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恶毒的想法在芸夫人脑海中构建。
若是慕云倾死在这里,便可以说是她支撑不住家法而死,没人会怀疑到她身上。
反正现在老爷也不在这里,她可以随意操作。
慕云倾听到芸夫人的声音,慢悠悠的转过头,一双眼睛明亮而有神。
“你盯着我做什么?”
芸夫人被这眼神看着浑身不舒服。
她忍不住后退一步,握紧了手中的长鞭。
慕云倾想说些什么,不过嘴唇却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这样也好。
芸夫人挥舞长鞭,狠狠地朝着慕云倾身上抽下。
“唔……”
慕云倾痛苦的蹙眉,一双桃花眼泛起泪花,看上去楚楚可怜。
“这都是还给你的,心儿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死不足惜,如果没有你就好了,我当初就不应该心慈手软,应该直接杀了你!”
芸夫人的眼神中浮现出扭曲的恨意。
她和慕云倾之间的关系已经永远不可能修复了。
二人都对彼此恨之入骨。
“快住手!”
翠儿看到芸夫人对慕云倾动手,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想要上前阻拦。
“想去哪儿?”吉祥拦住翠儿,“我家夫人现在有正事要做,岂能被你这个贱胚子破坏。”
吉祥和自家主子一样,看不起翠儿和慕云倾。
现在她只觉得大快人心,自然是不会让她去搅合了芸夫人的好事。
水榭旁,慕道良正站在一旁叹气。
他一张脸看上去苍老了不少。
“老爷。”
红月悄然走来,站在慕道良身后。
“如何,已经开始动用家法了吗?”
慕道良开口问道。
他的眼中悲痛和可惜交杂在一起。
“既然老爷这么为大小姐担心,为何还要让人对她使用家法,慕府的家法必须得挨够三十鞭,大小姐的身体从小就虚弱,你就不担心她听不过来吗?”
红月开口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手心手背都是肉,心儿受了委屈,我不能不帮她讨回公道。”
慕道良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
也正是这样,他甚至都没有去祠堂,就是不想看见慕云倾受家法时候的样子。
他怕自己会心痛。
“唉,你这又是何必呢。”
红月摇摇头,满脸无奈。
“咳咳咳……”
慕云倾开始咯血了,她脸上的表情异常痛苦。
原本在宫中以血还血救了皇帝,她的身体就已经格外虚弱,又受了鞭刑,此刻体内的余毒也不合时宜的发作,种种痛苦交织在一起,慕云倾异常难受。
口中的布条被鲜红的血浸湿,慕云倾的眼神也迷蒙起来,随时都会失去意识。
这个场面看上去格外可怖。
“够了芸夫人,已经够三十鞭了。”
行刑人看着打的欢畅的芸夫人,忍不住开口道。
她看到慕云倾的状态糟糕,心里也万分焦急。
要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罪责可都是会怪在她这个行刑人的身上。
“还早着呢!”
芸夫人打的累了,还觉得不解气。
她上前两步,走到慕云倾面前,看着她快要晕厥的模样,伸出手狠狠地扇了她两个耳光。
“别想这么轻易就能晕过去,我要你清醒着感受这些痛苦!”
芸夫人冷哼一声,用力掐住了慕云倾的脖子。
她已经癫狂了,除了折磨慕云倾脑海里已经没有别的想法。
谁让慕云倾把她的宝贝女儿变成了这副模样,这些在她看来只是十分之一,完全不够报复。
“芸夫人!”
行刑人连忙上前拉住她,“已经够了。”
“你再说话,小心我连你一块收拾。”
芸夫人冷哼一声,对着吉祥使了个眼色,“快去取一盆冷水来!”
“是!”
吉祥点点头,得意的离开了。
翠儿立马跑到芸夫人脚边跪下。
“求求你芸夫人,要打就打我吧,再这样下去小姐真的会坚持不住的,求求你收手吧!”
翠儿抱住她的腿,上气不接下气的哭起来。
“滚开!”
芸夫人飞起一脚将翠儿踹开。
她猛地往后倒去,头部磕到了石碑上,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翠儿……
慕云倾迷迷糊糊之间看到了这一幕,她的神志恢复了些许清明。
心中一阵钝痛,此刻她对芸夫人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夫人,冷水来了。”
吉祥将水桶递给芸夫人。
芸夫人提起水桶,慢慢对着慕云倾的头顶浇上去。
她并没有一次性全部扑上去,因为这样就起不到折磨她的效果了。
寒冷刺骨,慕云倾呼吸急促起来,她浑身泛红,体内的余毒火一般的炙热,这冷水却正好给她灭灭火。
只是冰火两重天,外冷内热让她更加难受。
“方公公到!”
慕府外,数十辆马车停靠在门外。
听到这阵仗,慕道良和红月赶紧到门外迎接。
“方公公,你怎么来了?!”
慕道良不敢怠慢,连忙恭敬地将方公公请进门。
方公公环视一眼,开口道:“老奴是谨遵圣旨来给你们慕府送礼来的,云倾姑娘不在吗?”
他并没有看到慕云倾的身影。
身后的小太监们抬着大箱小箱的东西走进慕府。
‘“这,她先歇下了。”
慕道良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随便编了个理由。
他可说不出来此刻慕云倾正在受家法。
家丑不可外扬。
“那还等什么,快将云倾姑娘叫过来啊,这些可都是皇上亲自赏给她的物什,还不叫她来接旨!”
方公公眼睛一瞪,开口道。
小太监们将箱子打开,只见里面都是各种珍奇异宝,还有黄金万两。
红月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看得眼睛都直了。
“可是……”
慕道良犹豫着开口,支支吾吾却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算了,本公公亲自去请也是一样。”
方公公用拂尘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
他对慕云倾也是很感激的。
若不是慕云倾,也许他的命也保不住。
“不好了,大小姐受不住家法,直接昏死过去了!”
一个家仆急匆匆的赶来大堂,满脸写满焦急。
“家法?”
方公公狐疑的看着慕道良。
见瞒不住了,慕道良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一行人感到祠堂。
只见慕云倾浑身都是血,被绑在石碑上,衣裙被鲜血和冰冷的水濡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