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
皇帝一声怒斥,一双眼神如鹰般锐利,金銮殿中的所有人都瑟瑟发抖,低垂着头不敢抬起。
谁能承受得住天子之怒。
唯有萧锦风站在人群之中,开口道:“是儿臣的失误,眼睁睁的看着木苏娜被南疆细作劫走,儿臣甘愿受罚。”
他的声音沉稳,毫不犹豫的将这些罪责的揽下来了。
其他大臣们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越发越伟岸。
“你不用替他们开脱,凡是参与处刑皇后的人一个都跑不了,朕的东胜国居然成了南疆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传出去还真是一个笑话。”
皇帝用力的拍着雕刻着金边的扶手,忍不住发笑。
这笑容又冷冽又直让人胆寒。
其他人只敢默默地受责骂,不敢开口多说一个字,生怕自己就成了出头鸟,要将皇帝的所有盛怒承担。
这罪责实在是太大了。
南疆细作劫走将要被处以死刑的皇后木苏娜,还害的东胜国百姓死伤数人,这实在是东胜国的耻辱。
是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的。
“木苏娜负伤,从首都离南疆的军营也有一段距离,若是我们立马追上去,还来得及。”
萧锦风继续开口道。
他眼神一沉,眼中已经有了主意。
“是啊陛下,王爷说的对,若是我们现在派人去追,一定能够追的上的,还请陛下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另一位大臣舒了口气,连忙接过萧锦风的话。
这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这么好的机会,哪里能放过呢。
皇帝眯起眼,一双大手摩挲着扶手,半晌后开口道:“锦风,此事你有几分把握。”
“十分,父皇想要她的人头,儿臣必定双手奉上。”
萧锦风沉声道。
今日之事也是触怒了他,彻底的触怒了他。
因为一个木苏娜,让不少东胜国的子民受到伤害和迫害,甚至在东胜国中造成恐慌,让东胜国的面子扫地,这一桩桩一件件他都无法再忍受。
今日之事一旦没有妥善的解决,民众们也会对东胜国的信任程度猛地下降,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不定还会引发暴乱和内耗。
木苏娜处刑失败,这牵扯到了许多,也彰示着整个东胜被南疆细作渗入的多深。
“好,你若是将此事办妥了,朕必定有重赏,哪怕是将这皇位传给你又有何妨!”
皇帝大手一挥,宽大的衣袍绣着龙纹随着他的动作飞舞。
那巨龙像是要活过来一般。
此话一出,大殿上的其他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各异。
萧锦风却皱起了眉头。
他的父皇突然提起此皇位一事显然非常奇怪。
只是给他深究的时间并不多。
一道身影在林间穿梭,他的动作极快,快到连残影都未曾留下,他的所到之处只能感受到呼啸的风声。
这是肉眼所不能追踪到的速度。
这道身影缓缓慢了下来,最终在树林深处停下。
他的怀中抱了一个女人,女人的胸口被贯穿,这女人的脸显然就是木苏娜。
“老三,快给我滚出来。”
那男人开口喊了一声,借着从林间随处取下一片叶子放在唇边吹动。
悠扬的曲声自唇角流淌而出,被雄浑的内力传入这树林各处。
就在此时,从树枝下窜下来一个胖子。
他挠了挠头,“大哥,咋这么快就到了。”
这正在对话的两个人在江湖上的分量可不小,一个是有着天下第一轻功,被誉为神不留踪的周逸,另一个被称作老三的胖男人便是鬼神医柳树仁。
“还说呢,你小子去哪儿了,我不是让你在这里等着我吗?”
周逸瞥了柳树仁一眼,往地上啐了一口。
分明有着一张算是白净细嫩的书生脸和儒雅气质,做出来的事和举动却透着一股粗鲁和下流的意味。
看上去倒是浪费了这张皮囊。
柳树仁笑得憨厚,“这不是在等您的途中不小心睡着了吗,大哥见谅,小弟不敢了。”
“别贫嘴了,这皇后我救下了,她受了伤,你快帮她治好,可别让她死了。”
周逸扬了扬下巴,看向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木苏娜。
她胸口被衣服布料随意的塞住,估计是在逃跑的途中周逸随手从衣角撕下的,可是却完全没用。
这几片衣服布料已经被血染红,看上去十分可怖。
而那血到现在还没有止住,顺着木苏娜的胸口往下流淌。
“哟,这伤的这么重。”
柳树仁眉头一挑,蹲下身子仔细探查木苏娜的伤势。
他从怀中取出一根细细的银针,再将腰间的酒葫芦里的烈酒往木苏娜的胸口一泼。
“唔……”
木苏娜皱起眉头,因疼痛看上去十分难耐,哪怕是在昏迷中神色也很痛苦。
柳树仁直接拿起银针,刺入木苏娜的皮肤,仔细一看,才在银针的尾端看到一根细线,那线极细,在阳光下呈现半透明的状态,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他的动作极快,三两下就将伤口缝合了起来。
若是慕云倾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惊奇,在古代居然还有人能缝合伤口。
做完这一切,柳树仁将木苏娜伤口处的血迹擦拭干净,最后再将伤口包扎好,他点了一处穴道,止住了那不断涌出的鲜红血液。
紧接着再将一颗丹药送入木苏娜的口中。
“好了?”
周逸眉头一挑,看似极其不耐烦。
“老大,我有一个问题,我们真的要将她交给那群南疆蛮子啊?”
柳树仁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颇为犹豫的说出这句话。
“那是自然,你是不知道,若是我们能平安将她送去南疆地界,这赏金能有多高,够我们下半辈子锦衣玉食了,这是多好的机会,不做白不做。”
“可是……”
柳树仁小声地嘀咕道:“老大,咱们这可是叛国的罪啊,要是被发现可是会被杀头的。”
下半辈子能够锦衣玉食,衣食无忧的确是个很大的诱惑,可他也不想把头栓到裤腰带上过日子。
“你傻吗,别忘了我们之前过的什么勾当,不也是危险的买卖,在刀尖上舔血,这样的日子都是一样,还不如干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