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啊,有的有的!”老鸨热情地应了声是,又看向旁边站着的冷漠似冰的萧锦风,“这位公子呢?”
萧锦风视线落在慕云倾身上,声线冷淡,“和他一起。”
“啊…啊?好,行的。”老鸨一下没反应过来,但马上从善如流地应了。
青楼里,一位姑娘陪多位公子的情况虽然很少,但也不是没出现过。
二楼雅间。
慕云倾推开门,首先闻到里面一股清淡的果香。
芙蕖发丝半挽在耳后,手中抱着一把琵琶,水袖半撩起,露出一截白玉般的皓腕,闻声微抬眼,站起身俯身行礼,“二位公子,芙蕖这厢有礼了。”
果真是标准的江南美人,温婉动人。
慕云倾眼中掠过一抹赞赏之意,盘腿在她面前的蒲团上坐下,“芙蕖美人,名不虚传。”
芙蕖脸颊微红,“公子过奖了。”
萧锦风跟着她坐下,但听见她故作语气轻浮地撩拨人姑娘,怎么都不舒服,便默默在旁剥葡萄。
芙蕖想了想,温柔询问:“公子想听什么曲子?奴家弹给你们听。”
慕云倾早就想好了来之后要说什么了。
既然是来查冯志远的,怎么也不能直接开门见山,万一把人给吓跑了就不好了。
她便编造了一个身份。
“其实,我们兄弟俩曾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江湖高手,潇洒自在。”慕云倾长长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搭在萧锦风肩膀上,“只不过后来……我武功尽失……唔。”
正说着,嘴巴里忽然被塞进来一颗葡萄。
慕云倾只好吃下,不忘瞪了旁边碍事的萧锦风一眼。
这人知不知道她在办正事啊!
萧锦风像根本没察觉到她的眼神警告一样,蹙眉盯着她,“别乱说话。”
慕云倾无奈,便只能一个人圆这故事,“慕容他一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便不许我在外面提。”
她继续说,编造了一个几乎人人扼腕的江湖故事。
说话间,外面有人送糕点进来。
慕云倾沉浸在故事当中未曾发现,但芙蕖看的清楚,萧锦风贴心地把盘子接过来,没打扰到她说话的动作。
一向冷面的男人,独独只有在面对她时,才会露出这么温柔的神色。
芙蕖瞬间就心领神会,露出同情神色,“慕白公子,你不必再说,我已了解。”
慕云倾苦恼地撑着脸,“所以芙蕖姑娘,不知你有什么话想说呢?”
她希望能走进芙蕖内心,彻底和她敞开心扉,以此来接近她。
芙蕖没说话,反而站起身,来到两人身后确认房间门已关的死死的后,才转过身来叹息一声,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我知道,两位公子是……那个。”
她为难地咬着下嘴唇,“现如今我们的世风的确难以容下你们这么特殊的一对儿,但是……你们千万不要气馁,要相信,人间自有真情,人间自有真爱。”
慕云倾:“……啊?”
她还没反应过来,放在身侧的手猛地被人攥住,传来温热,“多谢芙蕖姑娘的劝解。”
萧锦风声音沉稳,三言两语就把她的猜测给坐实了。
芙蕖眼中含泪,不知想到了什么,“你们如此有勇气,真是让我感动,其实我……”
眼看她好像要说出和冯志远的事情了,慕云倾也没挣脱他握着的手,任由他握着。
说时迟那时快,黑暗中破空声传来,一道暗器穿破纸窗,直指芙蕖。
“小心!”慕云倾飞身扑出去,一下将芙蕖护在身下。
锋利的匕首刺入旁边的墙壁。
萧锦风迅速提起真气低喝,“婉儿!”
趴在房檐上观察的婉儿正嫌弃无聊呢,闻言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盯着在黑夜中掠动的那人,追上去。
“有什么线索吗?”慕云倾拉着芙蕖起来,见萧锦风正观察刚才的匕首,询问道。
萧锦风摇头。
这一次的匕首和之前的飞镖一样,都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查找的痕迹。
就连毒药也没有,简直无处可循。
芙蕖心有余悸,弱弱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
事到如今,慕云倾只好表明身份,“我们是负责冯志远案子的人,查到你这儿,不想打草惊蛇,但还是有人想杀你灭口。”
她直截了当询问:“之前冯志远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芙蕖看着他们,半晌才道:“他……之前的确来我这儿,但也不常来。我知道,他有个正房,所以也没怎么指望。但后来有一天他来找我,突然和我说,马上就能给我赎身,并且还能娶我回去。”
萧锦风沉吟:“这有什么奇怪的?”
有点怕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然气息,芙蕖顿了下才说:“他之前一直没有娶我回去,就是因为冯夫人不允许,除非升官发财。”
看来,冯志远一定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慕云倾想了想,郑重对芙蕖道:“我们现在帮你赎身,你能帮我们一个忙吗?”
……
冯志远仰头看牢房天花板上的漆黑,心如死灰。
牢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冯志远,有人来看你了。”
“冯县令。”温柔嗓音唤着他。
冯志远不可置信地看过去,发现已换了一身良家妇女衣裳的芙蕖一双水眸看着她。
而她身后,正是慕云倾和萧锦风。
“芙蕖,你怎么会在这里?”冯志远惊恐道,怒目看向她身后两人,“你们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不要牵连到她!”
慕云倾上前一步,冷冷道:“冯志远,不想连累她就乖乖说,究竟是谁指使你陷害沈大人的。”
冯志远低头纠结了许久,才慢慢说:“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是有接头人来通知我的。那人只说,只要我办好了,就能让我离开县令这个位置。”
慕云倾追问:“接头人位置呢?”
冯志远说了个位置,仿佛被抽干了浑身所有力气。
萧锦风等慕云倾问完后,才走上来,视线落在他身上,“谁指使的?”
他浑身散发着凛然煞气,让人不自觉想要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