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口。下了车,陈浅默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借此判断他从这个人手下生还的可能性。这一处离市区很远,像是某个还没被开发,但是被大老板承包下来的商业用地。专门用来做有钱人的私家庄园,也有可能是某个专门产酒的酒庄。私密性很强。来的路上很多路段都很崎岖,看得出政府并不打算把钱投在这上面,所以更别说摄像头之类的联网设备。他心里多少有了点数,霍司宴多半是想找他谈判。把他带到这里除了要保证谈判的绝对保密之外,也是一种隐声的威胁。如果他不合作,他们就会让他在这里永远地消失。陈浅默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想到刘栩洋那个乖张不驯的样子,觉得多一种选择好像也没什么不好。毕竟老爷子对他的知遇之恩他这几年也还得差不多了。焦煜把他带进门之前,先用一块不透光的黑布蒙住了,“为了防止你记住这栋房子的构造,也为了你自己的安全,所以会暂时让你失明一会儿。不用太久。”
陈浅默在黑暗里被人扶着胳膊走,有点想笑。我何德何能在霍总心里能成为只是看着就能记住房屋构造的角色。焦煜领着他穿过一段不算长的地下走廊,敲响了长廊尽头的房间门。“进。”
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陈浅默一下就听出这是霍司宴的声音。果然是谈判。他没有在车上那种性命被悬吊在绞刑架上的恐慌感了。焦煜把他推了进去,从外面带上了门。黑布还在他的脸上。“摘了吧。焦煜应该跟你讲过了为什么会让你带上这个?”
“讲了。”
陈浅默把手伸到脑后,发现焦煜给他系了个死结,干脆直接扯了下来,“我觉得您多少有点高看我。”
霍司宴笑了笑,“我不认为一个可以一边隐藏自己一边替另一个人把脏活干得毫无痕迹的敌人可以让人掉以轻心。”
陈浅默看着霍司宴坐在那张巨大的老板椅上,脊背挺得笔直,他毫不怀疑,就算霍司宴背后是张坐下去就会深深凹陷的软沙发,他依然也会坐得笔挺。他是永远不会放松对自我鞭策的那类人。比起刘栩洋,霍司宴真的好上太多了,陈浅默在心里哀叹,如果当初找到他的人是霍司宴或者霍家的其他人,他现在就不用这么举步维艰了。“请您直说吧,把我大老远地运过来。总不可能是想找我喝茶吧?”
霍司宴点点头,“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放弃刘栩洋吧。”
他说的这么直接,倒是把陈浅默打了个措手不及。“我以为您会更委婉一点,或者会先聊几句别的再说到这件事上来。”
“因为不想浪费时间。我准备对付刘栩洋,你在他身边会妨碍我。”
陈浅默愣了一下,“您是想……”“我调查了你,知道刘家的老爷子对你有恩,资助你上学,又暗中扶持你的事业好让你能为刘栩洋所用。但到现在为止,你对刘栩洋唯一的用处就是给他不过脑子的行为善后。以你的才能,可以有更多选择,而不是一直待在刘家给一个鼠目寸光的纨绔子当全职保姆。”
陈浅默没说话。霍司宴戳破了他的小心思。他并没有像童泰一样从小陪着刘栩洋长大,也没有童泰那种忠心,他需要的不是主人,而是赏识自己的伯乐。但是一旦他倒戈到了霍家,如果霍司宴最后没有彻底让刘家永无出头日,他还是要倒霉。神仙打架,池鱼遭殃。他就是池里那只跳不了龙门的鱼。所以哪怕霍司宴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很难答应。不过霍司宴不会让他思考太久,“你跟刘家少爷身边那个保镖的存在不一样吧?刘栩洋像信任他一样信任你吗?就算你全心全意为他,以他的见识,他能理解你的苦心?你的很多事情,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因为他吧。你不想干干净净地挣一番自己的事业吗难道?”
陈浅默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