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氤氲的池塘里掩映着一副白花花的美人娇躯,而温迪的坠落无疑打破了这如花美眷,溅起的大片水滴盖过白雾扑向依靠在岸边的少女。
少女不急不忙,微微抬起沾着水滴的秀眉,右手竖在胸前,摆出一个指印,薄薄的嘴唇轻启,吐出一个轻灵的字符。
“疾!”
迎面扑来的水花瞬间被冻成了冰雕,就连整个温泉池连同缥缈的白雾也都被定格。
少女缓缓走出温泉池。
月光下皮肤犹如牛乳一般白皙,身材高挑,曲线玲珑,雪白亮丽的秀发好似山水瀑布一般披肩而下,恰好停留在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上。
水滴沿着顺滑的肌肤滑下,在地上积聚了一小滩水渍。
被定格的温泉池慢慢化开,重新恢复它本来的鲜活与蒸腾,一个瘦小的身影浮在水面。
少女已经换上了一身洁白的衣裙,轻轻挥手,漂浮在水面上的身影便落在了一块平滑的石板上。
少女看也没看温迪一眼,转身顺着一条小路,不久之后走进一座荒无人烟的村庄,刚才的温泉池就位于这座村庄的后山。
荧坐在草地上,将哭花的小脸埋在臂弯里,她忽然觉得好累,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的透不过气。
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是所谓的责任,带领坎瑞亚子民恢复本来的模样,走出深渊的责任。
可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儿,普通女孩儿这个年纪都在忙着爱美,而他们兄妹却要带着子民们的殷殷期盼负重前行。
只是因为他们的头衔,盛世中这种头衔是无上的荣耀,乱世中却成了怎么也甩不脱的枷锁。
荧只想远远的逃开,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儿。
朦朦胧胧中荧听到一阵脚步声,从急切到平缓再到停止,来人坐到了她的身边,她清楚的知道来人是谁。
她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荧平复了一下情绪,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哥哥空。
“你怎么不在蒙德城指挥战斗,到这里来了?”
荧隐约猜到了结局。
“我们败了,我已经让戴因斯雷布带着剩余的人撤回了深渊教团总部。”
空声音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失落的目光看向远处的黑暗,就像他们的前路一样,黑暗,迷茫。
荧看着哥哥的侧脸,朦朦胧胧竟看不真切,回过头,将脑袋轻轻靠在哥哥的肩膀上。
“你怎么不问我,我为什么会坐在这里?风魔龙哪去了?”
听着妹妹的声音,空的脸上终于露出微笑,“打输了?”
荧叹了口气,“风魔龙失控,把我们两个都甩下来了,我本以为自己要被摔死了,是风神·巴巴托斯救了我。”
荧说完,两人都陷入沉默。
片刻后,空说道:“现在想想可能一开始我们就错了。愚人众并非是真心想要帮助我们,他们只是在利用我们夺取风神·巴巴托斯的神之心。”
“这么说集齐七颗神之心解除我们身上的诅咒,助我们逃出深渊也是假的?”
空摇摇头,“不知道。坎瑞亚的诅咒是天理亲自施与的。七颗神之心同样也是天理赋予尘世七执政的力量,或许它们聚集在一起能够再现天理的力量也说不定。假的神之眼就是最好的例子,但是……。”
看到哥哥欲言又止的样子,荧心里有些着急,“但是什么?”
“我今天在蒙德城里看到,那几名佩戴假神之眼的劳伦斯家族人,在战斗中转眼间从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变成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荧下意识坐起身,一脸吃惊的看向哥哥。
“那……那岂不是说,是我们害死了那几个人?”
因为假的神之眼就是他们送给舒伯特的。
“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是愚人众骗了我们。”
兄妹二人呆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
清晨,温迪从昏睡中醒来,只觉得全身酸疼无比。
环顾四周,几米外是一座不大不小的温泉池,旁边是一棵硕果累累的桃树,身下是一块平滑的圆石。
他隐约想起昨晚自己掉进了水池,再看现在,很明显是被人了救上来。
到底是谁救了自己?人又哪里去了?
温迪看到身后的一条小路,猜想一定是有人经常走,随即站站起身沿着小路向山下走去。
没过多久就来到一座荒废的小山村。
小山村一看就是荒废了很久,到处都是破败的景象。
但是唯独有一家住户,不仅房子被修缮过,就连门口也被打理的干干净净,而且院子中央还开垦出一片菜园,菜叶绿油油的,长得很好。
会不会就是住在这里的人救了自己?
正想着,屋门“吱哇”一声打开,走出来一位十分漂亮的年轻女人,一头柔顺的长发好似雪一样垂落在腰间。
看到女人的样貌,温迪当场认出了她,竟是申鹤。
环顾四周,只觉得景色熟悉。
难不成这里是申鹤的老家,岂不是说自己现在正处在璃月国境内?
申鹤也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温迪,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连声招呼都没打,便径直来到菜园,一手提着木桶,一手用一只木瓢舀起一瓢水洒进菜园里。
温迪有些尴尬。
申鹤不愧是申鹤,果然够冷漠,这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还真是叫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温迪硬着头皮走到申鹤身旁,申鹤依然旁若无人的舀水、浇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昨晚是你救了我?”
“是。”
温迪本以为申鹤还会再补充点什么,一个“是”字之后,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下文。
“这里是哪?”
“我家。”
“这里怎么就你一个人住?”
“村里出现了变故,都搬走了。”
申鹤说话简单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可温迪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至于少了点什么,对了,是好奇心。
从两人谈话开始,关于温迪叫什么,从哪来,又怎么会掉进温泉池里,这些本该第一时间问的问题,申鹤一个也没问。
一直散水到田头,申鹤终于直起腰,这才重新打量起温迪。
温迪近距离观察申鹤,发现她比游戏里的更好看。
毕竟游戏里的人物看得见摸不着,而现在,本人就这样实实在在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身上还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你不是神仙吗?为什么浇水这种事还需要亲自动手?”
申鹤万年不变的表情好像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不过很快就消失在冷漠里。
“你怎么知道我是神仙?我好像从未告诉过你,我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