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人类来说,非人类毕竟是少数,而且,有能力对上他们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并没有能力对上他们,一旦处于弱势,很多人的心里就会产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因此公布出去很容易造成恐慌。”齐言解释说。
“我听我爷爷说,国家成立这个部门的时候是建国之初,当时国民刚刚从战争走出来,民族自信心都没回复,若是这个时候提出有非人类存在,大部分人又没有能力收服他么,那后果实在不可预料。”梁辽也说,他出生政治世家,就算本身没有从政,不过从小耳濡目染,在政治敏感度上肯定比方宇龙要强。
方宇龙也不笨,被齐言和梁辽这么一说,也就理解了。
苏景越看着他们说:“行了,你们也去休息一下吧,后面等特事处的人来了再说吧。”于是大家便散了,而苏景越交代齐言看着两小只,自己又出去了一下。
苏市,一座十分古风古色的园林别墅里,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正在树荫下慢慢悠悠地修剪花枝,阳光洒在庭院里,照出她的身影,彰显出了一派岁月静好的安宁。
“婶婶,婶婶,您看,这个女孩子?”一名年轻男子跑过来,语气带着焦急。
“阿仁,这么急做什么?”那被唤作婶婶的旗袍女人语气温柔,她名叫朱安晓,其实年纪已经过五十了,不过其气质十分端庄出尘,五官姣好,就连眼角的鱼尾纹也没有败坏她的美感,反而给她增添了一份岁月的安宁,其身材窈窕如少女,却又比真正的少女多了几分韵味,岁月从不败美人,这句话用在她身上正是恰如其分。
那年轻男子拿着一个平板打开一个视频给朱安晓看,便说:“婶婶,你看看这女孩子?”
朱安晓看着屏幕里的人顿时眼眶泛红,青葱般的指尖轻颤,抚着屏幕上的人,声音有些哽咽,说:“像,真的像,阿仁,你在哪里找到的?”
“有认识您的朋友看到了发给我的,我一看便赶紧过来了。”阿仁说,“至少……至少,这是这么多年来最像的。”以他们家的家世,倒是很多人排着队来认亲,可惜,那些人找到的,不用做亲子鉴定他们都能辨认出是不是。
朱安晓忍住了心中翻腾的情绪,说:“是啊……”后面却因着哽咽说不下去了。
那年轻男子安慰她说:“婶婶,您应该开心才是,我们找了这么多年,这也是希望,只要一直找下去,我们一定能找到的。”语气确实很坚定。
朱晓安抹了抹眼睛,撤出一抹笑,说:“阿仁,你说得对,只是这么多年辛苦你们了。”
阿仁笑着说:“您说的什么话,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们是一家人。”
朱晓安点点头,嘴上不再说这些,不过这情分她总是记在心里的:“只是,我们如果贸贸然跑过去,如果不是……对了,你跟你叔叔讲了吗?”说道后面声音又有些哽咽的,二十来年了,希望越多失望越多,她真的害怕。
阿仁想了想说:“还没呢,叔叔不是出差去了吗,我也还没打电话跟他说,免得他心里不安稳,我记得海叔家的也是在那边,倒不若先找她来问问仔细?”
朱晓安想了想说:“你说的有道理,你叔叔这个人脾气急,他还有几天救回来了,到时候再跟他说也好,我们先查查清楚,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了,慢慢来,仔细点,我有预感,这次也许是真的了。”
“好。”阿仁应道。
下午五点多,龚雪便带着罗钊来了,因为考虑到可能要跟伊洛村那边的人打交道,那里的人警惕心和排外性比较强,所以龚雪没带木谣和虎晖,而是带了“聊天嘴炮”技能满点的罗钊。
“苏姑娘,齐先生。”龚雪和罗钊边打着招呼边跟着进门。
“这是龚雪组长,罗钊先生,这是方宇龙,梁辽。”苏景越给几人介绍。
方宇龙惊奇地看着龚雪他们两个,便热情地说:“龚组长,罗先生。”梁辽也朝他们点点头。
冬天天黑得早,这会儿外面已经暗下来了,几人认识了后,便一一坐下。
“你们两吃了吗?”齐言问道。
龚雪和罗钊摇摇头,并没有,他们原本还在跟“冤鬼”那个案子,最近才开始有了进展,又接到苏景越的电话,老大思来想去,就直接派他们过来了,那里顾得上吃饭。主要是跟苏景越打交道最多的也是他们,怕突然换人苏景越也不习惯,现在的特事处真的是求贤若渴啊!
“那我们先吃饭吧。”齐言说,“宇龙,叫人送些东西上来。”
龚雪和罗钊虽然心急,但看着还有两个小孩呢,于是便说:“没事,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先吃饭吧,不要饿到孩子了。”
“好。”方宇龙点头应着,直接到外面叫人,把饭菜送上来,看着工作人员摆盘,方宇龙笑着说:“这些东西都是今早才从城里运来的,连食用水我都叫人直接运的矿泉水,保证安全。”
大家听了都笑了,坐下来后便夸了一轮,齐言伺候着两小只吃东西,苏景越和龚雪他们边吃边互通案情,其他人边吃边在旁听。
龚雪说:“苏姑娘,我们来之前去警局里调出了两名死者的尸检报告,简单的来说都是死于雷公藤,也就是水莽草中毒,鉴于这个时节和京市这个地方并不适应与水莽草生长,老大也说,怀疑是水莽鬼在作妖。”
苏景越说:“我在第二个死者的案发现场,亲眼见到了一株附有怨气的水莽草,只是应元河水里也充满怨气,我无法判定这株水莽草是否是水莽鬼身上携带的。”原本要判断水莽草是自生的还是水莽鬼带的很简单,看看植株身上有没有怨气就行,可现在应元河水就带着怨气,谁知道这植株身上的怨气是水莽鬼的还是在河水沾染上去的。
龚雪说:“不过这个不是重点,不管是不是水莽鬼,我们只要把它找出来灭了或是收了就行,重点是应元河里的怨气从何而来?要是一直存在就麻烦了。”
“我一个月前到过这边,那时水里没有怨气呀!”罗钊插话说。
“我前几日来也没有,也就是说着水里的怨气是近几日才有的。”苏景越说。
龚雪问:“河水是流动的,这么几天,要染上这么大片的怨气不容易,苏姑娘,你知道有什么手段吗?”
苏景越说:“我想了一阵,怀疑水里被人放了怨珠,水里的怨气的纯净程度比一般的怨气要纯净。”
怨珠,顾名思义,就是一颗放满怨气的类似珠子的东西,是把怨气提纯然后压缩到极致形成的珠子形状,最可怕的是,只要怨珠在,它就会源源不断地吸收周围的怨气,在怨珠里完成提纯环节然后再释放出去,造成污染。
龚雪和罗钊是知道怨珠这种东西的,因此听到这话脸色沉重了下来。
方宇龙听不懂,但又不敢打扰苏景越几人,于是小声问苏崽崽和齐云朗,于是两小只便给齐言方宇龙梁辽三人科普了什么是怨珠,听得三人一愣一愣的。
“这河怎么长,一颗珠子可怎么找?”罗钊苦恼地说,“就是把特事处所有的人都叫上,也很难呐。”何况叫上整个处里的人是不可能的,大家还有事情呢。
苏景越笑着说:“倒也不用整条河扫查,我中午的时候去了上边,发现怨气距离伊洛村越远便越淡,所以,这怨珠基本可以判定是在这一段河段中。”
龚雪叹了口气说:“早知道要下水,我就把水一线带过来了。”说着还瞄了一眼罗钊,这家伙就只会聊天,其他没什么用,罗钊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方宇龙听了一阵,还是没忍住问:“要下水为什么要带水一线?”
龚雪笑着解释:“水一线是鲤鱼精,水上功夫好呀!”
方宇龙不禁咽了咽口水,原来这世上除了鬼还有妖呀!
看到方宇龙有点被吓到,龚雪疑惑地看向苏景越说:“他这是怎么了?”
原本这些事情是不怎么让普通人知道的,不过这次方宇龙和梁辽受到了一点波及,知道了鬼怪之事,再加上又是苏景越的朋友,所以龚雪也没说要避着他们,只是刚刚叮嘱了不要传出去,免得造成恐慌。
方宇龙和梁辽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他们又不傻,有这种关系不好好自己把握,传出去让别人来争吗?
苏景越淡笑着说:“没什么,估计是突然发现了新世界,有点接受无能吧。”
龚雪闻言也就就没搭理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看着苏景越神秘地说:“对了,苏姑娘,你今早说要查的那个叶晃,我们查到了一点东西,你绝对想不到是什么?”
苏景越刚张开口想说话,却被方宇龙抢先问:“咦,小嫂子,你查叶晃做什么?”
“没什么,感觉他有点问题,就让龚雪查查。”
“有什么问题吗?”方宇龙很困惑,看向齐言,“阿言,你看出来他有问题了吗?”
齐言点点头,他也觉得叶晃不太对劲,不过两小只听到倒是抬起头说:“没有啊,叶叔叔人很好呀,还请我们吃糖。”
“你们先停一下,龚雪,你先说说叶晃,到底有什么问题?”苏景越抬手止住了他们几个的交流,问龚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