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看了那么一眼便把目光转到衡苏苏身上，那个四不像地笑容也是昙花一现。“嗯。”
“没想到变化这么大。”
就这么一下子，衡娅娅已经在这边把身子整个贴在衡苏苏腿上，眼框子里有点似掉不掉的眼泪。衡苏苏看着衡小萌，道：“这个人是周念一，一直以来很照顾我。”
“小萌可以跟我一起唤他念哥。”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表情变化不大，却依旧能看出笑意的。衡小萌笑着点了点头，但是连个屁也没放。祁原给她那么多好东西她都没叫声哥出来，别提这个刚刚蹦到她视线里的周念一了。“念哥”这个词儿在她脑子里过都没过一遍。她脑子里想的是更有意思的东西。她想呢，她这个姐一贯清冷清冷的，平常也不怎么笑，但是真碰到自己想笑的事，那笑起来也是很好看的。平常就这样，不算板着，也不算笑，也挺好看的。哪儿跟周念一似的，不笑的时候像个宰小孩的，笑起来像个拐卖儿童的。这快把娅娅小朋友吓哭了都。衡小萌在这边心思飘啊飘，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家衡苏苏已经把事儿解决完了。周念一带着恒弈被丫鬟送离了这里，衡苏苏便对衡小萌道：“听说你帮娅娅拓宽了经脉？”
衡小萌道：“嗯，她现在可以修炼了。”
“但是老爷子有顾虑，咱们等着结果吧。”
衡苏苏眼中有些类似“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光芒，道：“嗯。”
“我信你。”
“我相信你是开始变好了的。”
“我们期盼这一天已经期盼很久了。”
衡小萌弯着眼睛笑眯眯，道：“是呦。”
她心里想的是，只不过你们盼来了个新灵魂。你们家那个小姐妹，已经没命了。在追汉子的道路上被妖兽整死的，而且人家妖兽整死了她之后还嫌弃她肉不好吃。不然你现在连这个壳子都见不到。周念一走之后，衡娅娅眼眶子里的泪珠子已经被憋干净了，现在她可怜巴巴地看了看衡小萌，又可怜巴巴地看了看衡苏苏。她对这俩不靠谱的姐都有问题想问。比如说她特别想问问衡小萌一大早上跑去哪里了，她醒来都找不见人，害得她以为自己二姐又失踪了。还特别丢人的跑到老爷子那儿哭。后来她想了想，还是问她大姐的话比较重要些，所以她权衡一下子，拽了拽衡苏苏的衣角，道：“姐……你是不是想和刚刚那个哥哥结婚啊？”
衡小萌：“……”啊哈？现在的小孩关注的都是一堆什么重点？这明显不匹配呀。这两个人一个话少，一个话更少，结了婚在一起大眼瞪小眼么。衡苏苏也是一阵子无语。她沉默了半天，竟然没否认，只是道：“怎么，娅娅不喜欢？”
衡娅娅嘟了嘟嘴，实诚道：“不喜欢。”
小孩子操着软糯糯的声音苦口婆心地劝道：“姐姐，你不要和他结婚，他不好。”
衡苏苏矮下身子，和她平视，道：那谁好？”
小孩儿腆着白白肉肉的小脸，道：“娅娅啊，娅娅好。”
“娅娅比他好。”
衡苏苏直起身子，拍了拍她的头，道：“那今天是我生日，你记得不记得？”
衡娅娅小脸惊愕，道：“今天是姐姐生日？”
而后她舔舔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我……我没记得。”
衡苏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是刚刚那个哥哥记得。”
“现在你还觉不觉得你比他对我好？”
衡娅娅拿不出来话反驳，只是在那抿着嘴张着眼睛站着。还时不时向衡小萌投过去可怜巴巴的求救眼神。最后没等到衡小萌的救兵，就被衡苏苏拉着走了。“爷爷在等你，咱们赶快过去。”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背影离开，衡小萌和恒黎都不由自主地感叹了句话。“孩子年纪轻轻的，眼神儿不行呀。”
“还是年轻呀，还是好骗呀。”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内容却差了十万八千里。上面那句是衡小萌说的，下面那句是恒黎说的。恒黎听见衡小萌那句话，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衡小萌把恒黎从身上扯下来，放到幻鹿背上，带着一鹿一人开始往院子的方向走。“字面儿意思。”
“小孩儿眼神不行，连我都不懂结婚是个什么玩意儿呢，她哪儿懂。”
“刚才那俩人，一个是白木头，一个是黑木头，这能结婚？”
恒黎把着幻鹿的脖子，转头回道：“物种一样，没毛病啊，怎么就不能结婚了。”
衡小萌十分客观，道：“俩木头它不满足交配条件。”
恒黎：“……”什么破玩意儿？她舔了舔唇角，回问道：“那，姐，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结婚？”
衡小萌不假思索，道：“俩长得好看的。”
恒黎三观一下子被这六个字颠覆了彻底，然而她还能持之以恒地和衡小萌拉扯。“那，姐，刚才那两个人不好看么。”
衡小萌转头想了想，顺着这个思路的话……好像也对。她想了半天，道：“是哦。”
“那小孩儿想的没什么错。”
衡小萌默默收回刚刚说衡娅娅眼神儿不行的话。她戳了戳恒黎的小脑袋，道：“那你什么意思？”
“年轻好骗，跟这件事挂不了勾的哦。”
恒黎抱着幻鹿的脖子，笑呵呵道：“没事儿，刚才那句话纯属嘴抽筋，说错了。”
她心里话想呢，是说错了。你说你这么大岁数，都被我一小屁孩绕进去了。可见好骗好糊弄的不一定年轻。衡小萌完全没体会到恒黎的言外之意，她光理解了个表面意思。还在一旁揶揄：“以后嘴巴再抽筋，你就抽它。”
“多抽几下就没事儿了。”
恒黎：“……！”
恒黎心里苦的一比。她惨呵呵的转移了话题，道：“说真的，姐，周家现在真是向着恒家的。”
“周念一连串门都带着恒弈。”
“我说实话，刚刚真的是，恒弈出来撒尿的时候撞见我了，跟我耀武扬威来着。”
“要不然我也不至于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