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鱼配合地开始吐水，水流清澈，很快就装满了整个大铁锅，开始往地上渗。
顾慧妍从铁锅边缘接了一点，凑到鼻子边嗅了嗅，惊喜道，“竟然没有鱼腥味，这条鱼还挺厉害的。”
大青鱼翘了翘尾巴，像是得意。
顾慧妍冷下脸来，“可惜出现在事发现场，有同谋嫌疑，再厉害也只能拿去做鱼头汤。”
大青鱼又开始疯狂摆动鱼尾，溅得水到处都是，嘴巴张张合合，似乎在说什么。
唐梨瞥了它一眼，小黑蹲坐到了锅边，张嘴舔了口锅里的水。
也不知道小黑是不是故意的，舌头上的倒刺时不时划过鱼鳞，似乎是在吃大餐之前，先浅尝两口。
小黑：感动吗？
大青鱼：不敢动，不敢动！
这边大青鱼刚老实下来，平静如镜子一般的河面终于有了动静。
靠近河中央的地方水花四溅，血水翻滚，隐约还能看见黑色藤蔓与两只手在互相搏斗。
两者不过是浮出水面一瞬，然后又沉进河里，水面波澜渐小，黄澄澄的河水令人看不清水下局势，究竟谁占上风。
忽然间，三条藤蔓从河中伸出，牢牢地捆在了河边一颗大树上，随即又一个大蚕茧破水而出，血液滴落了一地。
小黑嗅到了味道，转过脑袋，喉咙中发出沉闷的咕噜声。
藤蔓撤去最外面一层的束缚，瞬间两只手就穿过了藤蔓的间隙，在空中张开又合拢，像是要抓住生的希望。
顾慧妍头皮一麻，“嚯，这手只有三根手指，你们刚才有看清吗？是它拉小梦下去的？”
村民们交头接耳，只说匆忙间就看到个影子，像是手，至于几根手指，没人看清。
唐梨让藤蔓松开，显露内部包裹住的生物。
“娘耶，好大一条蛇！！”
“天呐，蛇怎么会长了人手？难道那不是手，是前爪？”
“蛇生前爪，那不就是蛟了？这是不是不能抓呀！”
村民们议论纷纷。
段磊无语，“这什么时代了？还蛟？大爷，你觉得蛟会住在这么浑浊的河里吗？也不怕被河沙给呛死！”
唐梨观察着这个生有两手的奇怪生物。
它浑身呈黄褐色，足有成年人腰围一般粗壮，头部膨大长而圆，尾巴被削去了一截，正敞着血，看不出原有的模样。
而令人毛骨悚然的两只手，就长在它腹部两侧，甚至靠近它尾巴的地方，隐约还能看见两块白斑，似乎还有两足未生长出来。
它显然比大青鱼要凶悍得多，感觉到藤蔓松开，当即张大嘴，露出满嘴的尖牙，就冲最近的顾慧妍袭击而去。
顾慧妍侧身躲过，一脸恶心，“噫，这玩意儿长得怎么这么惊悚呢。”
杜衡拿着刀，“在水下攻击我的就是它，小心些。”
“表皮光滑，没有鳞片，这不是蛇，应该是变异后的黄鳝。至于为什么会在河里，前一阵子下大雨，田埂都被冲垮了，说不定就是那时冲进河里的。”
仔细观察一番后的唐梨得出结论，“凶性十足，以肉为食，拽小梦下去，是想拿人当口粮，直接杀了，以后大家尽量少来河边。”
杜衡当即扬刀，削下了它的头颅，可没了脑袋的身体似乎还能感受到疼痛，还在不停地扭动着，血洒了一地。
在溅到唐梨裤脚上的前一秒，小黑低头，一口咬住了它残缺的身体。
锐利的獠牙刺破表皮，将它死死地钉在了地面，小黑仰头，撕下大片血肉，囫囵下肚。
藤蔓的尾巴尖尖也插入了尸体的伤口中，变异黄鳝的身体逐渐干瘪。
哪怕唐梨将一藤一猫养在身边，不允许它们攻击人类，可到底是变异兽，还是会以弱小兽类为食。
只要不以人类为食物，除此之外，唐梨不会强求它们改变本性。
发生了这种事情，捕鱼也进行不下去了，顾卫国招呼人收拾好东西回去，幸好在小梦出事儿前，他们还有点收获。
血腥味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自然也被同为变异兽的大青鱼给察觉了。
它尾巴尖尖颤了颤，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祈祷这个大魔头最好将它给遗忘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唐梨又不眼瞎。
唐梨居高临下地俯视锅里一动不动的大青鱼，用棍子怼了它一把，示意它翻个身。
大青鱼，“……”
大青鱼默默转了圈，换了个方向，鱼背对着唐梨。
唐梨发现它鱼鳍靠上，接近头部的位置，鱼鳞损伤最严重，甚至还有几道泛白的划痕，像是利器刮擦的痕迹。
唐梨戳戳它，“你是水系异能，愿不愿意跟我回池塘里去，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就每天用异能产水就可以了。如果愿意的话，你就吐点水。”
大青鱼仰起脑袋，尾巴往河里甩了甩，像是在说它可以选择回河里去不？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强求。”唐梨一脸友善的微笑，“只是恐怕你得留下来给我们今晚加餐了。”
“说起来，我还没吃过变异鱼的肉呢，是不是比寻常的更细嫩呢。”
大青鱼，“！”
大青鱼含泪吐了口水。
唐梨十分满意，见大青鱼整条鱼都摊平了，生无可恋，便从空间取出小半碗灵泉。
大青鱼，“！！”
瞬间被香气吸引的大青鱼疯狂扑腾，试图探出头，钻到唐梨手上去，闻香而来的还有小黑和藤蔓。
变异大黄鳝的尸体已经被一藤一猫给彻底解决，它们一个在舔舐嘴边的血液，一个拿尾巴尖尖在河里涮洗干净。
在嗅到熟悉的味道后，一藤一猫立马凑到了唐梨身边蹭蹭贴贴。
唐梨将半碗灵泉分成两份，给了它们。
大青鱼恨自己没长出腿，也不能说话，只能嗅着那诱鱼的味道越来越稀薄，最后消失不见。
大青鱼白肚一翻，自闭了。
唐梨抚摸着小黑的脑袋，慢条斯理道，“我这人向来赏罚分明，好好替我做事儿，自然有奖励，若是偷奸耍滑，我也不介意吃顿烤鱼。”
唐梨重新取了一小口灵泉，闻到味儿的大青鱼从铁锅里探出脑袋来，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唐梨。
唐梨到进大青鱼的嘴里，大青鱼顿时整条鱼一僵，如尝琼浆玉露，整条鱼飘飘欲仙，彻底不动了。
鱼太大了，只得让段磊和杜衡两人抬回去。
等到了池塘边，唐梨将另一桶鱼挑拣了一番，受污染重的，进了小黑肚子，可以饲养的就跟大青鱼一起放进鱼塘。
池塘里的水质超出大青鱼的想象，它一进水，就欢快地在池塘里游了一圈。
显然变异后，它的速度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也就三四秒的时间，它就回到了原点，兴奋地冲唐梨吐了吐泡泡，像是非常满意新地盘。
唐梨微笑，“别随便浪费水，看在我给了你好吃的，又给你准备新家的份儿上，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上工吧。”
打一棍子给个甜枣，这样的把戏虽然老套，但也颇有成效。
亢奋的大青鱼摆摆鱼尾，没意见，全然不知它开启了怎样的艰苦奋斗生活。
日后回想起现在单纯的自己，它都恨不得甩自己几尾巴。
魔鬼就是魔鬼，哪怕她再香喷喷，也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