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谨行回到夏园已经是晚上了,夏七七已经睡着了。
夏展庭守在客厅里,见他回来指了指冰箱里:“七七给你留了饭。”
交代完,他就走了。
湛谨行道了谢,把夏展庭送走了。
湛谨行自己洗了澡,蹑手蹑脚地进了卧室,轻轻地在夏七七身边躺下。长臂环在她的腰上,下巴搭在她的颈边,周围都盈满了她的气息才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夏七七感受到熟悉的胸膛,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嘴里呢喃着:“吃过饭了吗?”
“不吃了,想抱着你睡。”
湛谨行在她的耳边低声说话。
虽然他最近确实很粘人,但夏七七还是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她缓缓地转过身,从他怀里抬眸看他,借着夜灯着看他眉眼里的倦意,有些心疼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你爸爸又说了什么伤人的话?”
“他伤不到我。”
湛谨行低头看她,鼻尖轻轻地贴着她的鼻尖,轻轻地说,“爷爷葬礼前,我见过李雨晴。她跟我说了一个秘密。”
夏七七的睡意减了几分:“什么秘密?关于陆氏的吗?”
“不是,关于我的身世。我不是湛耀华的亲儿子。”
湛谨行看着夏七七,一瞬也不瞬地捕捉着她瞳孔中的变化。
湛耀华说“没有了湛氏的身份夏七七不会爱上你”时,他当时反击的很自信。
其实他并不自信,相反,他的心里充满了忐忑。
他担心被湛耀华说中。
夏七七的眼里闪过震惊之色:“她这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挑拨离间?”
“嗯,我也这么怀疑过。所以重新做了dna。结果李雨晴是对的。我确实不是湛耀华的儿子,我确实不姓湛。”
湛谨行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如果我不姓湛,如果我没有了湛氏,你……还会爱我吗?”
他所有的担心和害怕都在这个点上,但他又不得不面对。
夏七七看着湛谨行,终于明白他今晚的不对劲来自于哪里。
她突然就笑了一下,摸着他一如既往英俊的脸,色眯眯地说:“不会,我是看上了你的脸,又不是你的身份。只要你一如既往的好看,我就会一如既往的爱你。”
她的话里虽然有调侃的成分,但还是让湛谨行压在心里的担心全部都散去了。
他低低地笑着:“如果我的生父是清洁工,是乞丐,是杀人犯呢?”
“只要你不是杀人犯,你不是乞……”
夏七七有些不乐意,抬头看他一脸不满,“乞丐怎么了?清洁工怎么了?我在东南亚的时候就做过乞丐做地清洁工,你瞧不起我怎么的?”
湛谨行的心瞬间就被填满了,好像有什么温柔的东西溢出胸腔,让人暖地发软。
“好,只要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会向湛家摊牌,公开身世。”
“嗯。”
夏七七抱住了他。此时公开身份就意味放弃一切,一无所有。可是这个男人还是愿意公开一切,去面对公众的评判。
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我突然觉得,我可能不只是爱上你的脸。”
夏七七在他胸前蹭了蹭,“不要害怕,你可能会失去一切,但是你有我。”
此时此刻,湛谨行万分满足:“我从来害怕的只有失去你。只要你在,哪怕与全世界为敌,我都可以坦然面对。”
“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都有我。”
夏七七突然想到什么,有些苦恼地说,“那你以后就没钱了啊。我以后是不是得努力工作养家养老公?”
“不用。”
湛谨行笑了笑,“湛耀华这些年一直盯着湛氏,我不想跟他起冲突,在外面做了自己的公司。我想等湛氏到达规模就交给湛耀华。我在外面帮衬他。现在外面的公司倒是成了我的退路。”
夏七七不再调侃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温声道:“孩子他爸,我们是一家人,永远都是。不管发生什么,我和孩子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嗯,我有家。不需要姓湛,我也有家。我有爱我的妻子,也有可爱的儿子。”
湛谨行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低声道,“我不必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我只要知道我是孩子的父亲,你的丈夫就够了。”
“嗯!睡吧。别多想。我们永远在。”
夏七七实在太困了,见他情绪安稳,手搭在他的腰间沉沉睡去。
湛谨行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恬静的呼吸,所有的不安在刹那间消散。
纵然他失去一切,还有“家”可退。
夏七七一觉睡醒,就听见外面传来湛谨行和许姨低声的交谈。
“午餐做的清淡些,七七最近口味轻。”
“放心,都照着先前的药膳菜谱做的。”
夏七七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一些声响都惊不得的人,可是这样被关照着,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她刚要起来,门就被推开了。
窗帘拉着,屋子里的光线还暗着。湛谨行以为夏七七还睡着,轻手轻脚的开了衣柜,脱了睡衣,取出衬衣往身上套。
光线虽然暗,但夏七七还是看到了随着他扣扣子的动作,一块块腹肌被掩在面料之下。
可能是她的目光有了质感,湛谨行感受到她的注视,转过头去。就见夏七七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
“醒了?”
湛谨行倾下身去,在她眉间落下一吻,"起来吗?许姨做了药膳粥。"
夏七七不答反问:“你吃了吗?”
“嗯,吃了。胃都吃鼓了。”
湛谨行握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腹部贴,“不信你摸。”
夏七七一脸无语地缩回手,“我又没说不信。”
湛谨行扣住她的手,双眸落在她的脸上,眼底透着笑,“可是你的眼神在告诉我,你很想摸。”
夏七七当然不会承认,身为一个孕妇,她要脸。
她傲娇地“哼”了一声:“你少自作多情了。我一点都没想摸。”
“嗯,是我想让你摸。”
湛谨行的唇停在她的耳边,激动她耳周的皮肤都起了一粒粒的小颗粒。
夏七七连忙偏开头:“不可以。”
她的声音里透着些许慌张,她有反应,怕伤着孩子。
但就那点慌张让湛谨行的肾上腺素开始狂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