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芳齿缝里磨出一道残破的声音：“如果你现在杀了我，小宝长大了，一定会恨死你。”
夏七七看着陆少芳那裹着纱布的手臂不断涌出的鲜血，手里的锤子毫不留情的再次重击了一下。
“你还有脸提小宝？你这样的杂碎，怎么配为人母。”
鲜血涌出纱布，一滴滴地落在雪白的瓷砖地面上。
陆少芳甚至能听到自己的鲜血滴到地上的声音，疼痛让她浑身抽搐，而滴血的声音让她疼地浑身颤抖，上下牙齿之间发出诡异的摩擦声。
她还在抗争：“夏七七，你不敢杀我。你费劲心思地救我，不可能就是为了杀我。”
“错了！我救你，就是为了让你死。说出药方，你可以死地快点。不说药方你就慢慢地一点点地痛死。”
夏七七漫不经心地说着话，手里的锤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她身上的每一个伤处，不用很用力，足够痛地她上气不接下气，想晕晕不掉，想死死不了。
她终于明白夏七七真的不是在威胁她。
她终于害怕了，不得不妥协：“我、告诉你……药方。”
夏七七将手里的锤子在指尖上转了个圈，重新握住：“说。”
“我不知道药方……啊……”
夏七七一锤子砸在她破腹产还没缝合的肚子上，痛地她整个人像上岸的鱼一样重重地弹了起来，又重重落回床上。
陆少芳痛地整个人不住地抽搐着，疼痛地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她看着夏七七再次举起地锤子，惊恐又虚弱地说：“别……我刚刚没说完……”
夏七七冷冷地看着她：“别耍花招，我耐性有限。”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耍花招，陆少芳重新说道：“我不知道药方，但是我知道方子在哪里。”
“在哪里？”
陆少芳气若游丝：“在展家，真正的冷青青，也在展家。”
夏七七扬了扬眉：“展家可不小啊。”
陆少芳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但是关于陆氏在青城的其他人，我，可以告诉你……”
夏七七听着她艰难地说出陆氏在青城富豪圈的那些人跟湛谨行查出来的都能一一对上，知道她没有说谎。
等陆少芳说完，夏七七起身按了急救铃，医护人员跟她擦肩而过。她没有看到的是，陆少芳那双充血的双眸里闪过一抹恶毒的光。
那是她为陆家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她死前为自己做的一件事。夏七七，将来一定会为今天这样对她而感到后悔。
icu里急救的情况，夏七七并不知道。她去旁边的病房看了看正在接受治疗的冷全叔夫妇，然后才匆匆离开。
直升机从宁城医院上空起飞，落在青城人民医院顶楼。
下飞机前，夏七七特意换了一身衣服，重新挽了发化了妆，喷了香水，问直升机上的一个十八九岁的虎牙男孩：“小虎，我身上还有血腥味吗？”
虎鱼认真地抽了抽鼻子：“有的，但是香水味更重些。”
前面的飞行员大声问：“老大，要不要先送你去温泉山庄沐个浴？”
“来不及了。”
夏七七将手腕伸到鼻尖闻了闻：“他受伤了，应该闻不到。”
夏七七又喷了一次香水，再次问虎鱼：“现在呢？”
虎鱼头刚凑过去就被香水味薰地重重打了个喷嚏，夏七七满意地点了点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起身在虎鱼的搀扶下走下直升机，然后冲他们挥了挥手：“你们现在就离境吧。我已经抹掉航空申请信息，两个小时内不出境，军方会狙击你们。”
虎鱼有些不舍地看着夏七七：“老大，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大家都很想你。”
夏七七看着灰扑扑的天空，眯了眯眸子：“应该很快了。”
虎鱼笑起来，露出两颗可怕的虎牙：“基地已经完全照您走时的吩咐盖好了。其他孩子都长大了，也照着您走的时候要求的那样学习了。大家都等你您回去验收呢。”
“好。”
夏七七看着眼前这张可爱的笑脸，下意识想抬手去摸他的脑袋，却发现自己的身量已经不如他高了。
当初不及她高的小乞丐，现在已经是个大小伙了。
夏七七改冲他挥了挥手，转身走向门口。
打开门，重新关上门。身后的风雪被阻挡，暖意袭来，仿佛穿越了冰火两个世界。
天台上的直升机快速离开，夏七七也走进了医院住院部的病房。
虚掩的病房里传来湛唯苦口婆心的劝：“boss，再喝点汤吧。夫人说让您要喝汤的。”
湛谨行冰冷霸道的声音并没受伤势的影响：“夫人只说喝汤，并没有说要喝完。”
湛唯有些底气不足：“夫人好像说是要喝完的……”
"你记错了。"
“他没有记错，我是让他盯着你喝完的。”
虚掩的门被推开，夏七七穿着厚厚的棉衣出现在门口。
湛唯仿佛见到救星，两眼一亮，就差跪下了：“夫人，boss只喝了半碗汤就不喝了。”
湛谨行眼前也是一亮，原本冰冷的声线瞬间裹上了暖意：“七七。”
湛唯满脑袋黑线，boss这像小狼狗摇尾巴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夏七七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白色的毛衣和粉色蕾丝半裙，看起来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完全不像是刚刚去过枪战现场又严刑拷问过别人的模样。
湛唯刚接过她递过来的衣服，就被那浓郁的香水味逼地连打了几个喷嚏。
湛谨行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回公司去。”
湛唯立刻冲夏七七道别，然后毫不留恋地回去公司去了。
他现在觉得单身跟上班简直就是绝配呢。
夏七七走到湛谨行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试了试鸡汤的温度，皱了皱眉：“凉了……”
说完就往自己嘴里送。
湛谨行见状，连忙握住她的手：“不喝了，会受凉。”
夏七七养在骨子里的习惯就是不能浪费食物，这会被他一说，反倒是回过神来了。
“是，不喝了。对宝宝也不好，你也不能喝，受凉涨气。”
她起身把汤倒进洗手池，重新从保温壶里盛了一碗汤，自己试了温度后送到湛谨行唇边。
湛谨行听话地张嘴喝了，然后看着她：“你也喝。”
“好。”
夏七七弯了弯眸子，自己也喝了一口。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门突然被推开了，夏展言的声音跟人同时到：“湛谨行，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