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肚子上的指尖轻颤,温软垂下头,避开男人凛厉的目光,“我只是有点点饿了。”
略带鼻音的语调,散在逼仄的空间里,有股子撒娇的意味。
顾聿铭恍惚被取悦了般,薄唇微扬,“饿了?”
他的嗓音嘶哑低沉,震在耳边,带着温热的气息,拂得温软猛然一颤。
她假作没听出他的语气,结结巴巴地道:“顾先生饿了的话,我去给你做饭。”
她说着,脱了鞋,栗色的长发在空中荡出仓皇的弧度。
顾聿铭看在眼里,眯起眸,倏地伸手,大力一扯。
温软疼得闷哼,捂着头连连后退。
男人的声音接踵而来,“我让你走了吗?”
一如昨日的冷冽,让温软瞬间想起那撕裂的痛感。
她煞白了脸,指尖紧紧拽着粗粝的针织线脉,“顾先生,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时间太晚了,再不做......”
“对不起?”
顾聿铭冷呵,刚要脱口而出的狠厉话语在温软盈盈秋波里止了声。
温软似无所觉,只顾颤着身子,神情凄惶又无助,“顾先生,我下次不会回来这么晚了。”
她怕。
顾聿铭能明显感觉得到。
这是他一直希望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这成为了现实,他竟觉得胸口堵得慌。
他深长地吐了口气,似妥协的,松开了手,“知道就好。”
温软连连点头,抓住包,直冲厨房,带着颤音的话就这么遥遥传了过来,“顾先生,我最近新学了道菜,应该可以吃。”
顾聿铭嗯了一声,厌厌地趿着拖鞋走到沙发边,点了一只烟。
随着猩红的光擦亮,烟雾缭绕而升,他的眸子也幽深起来。
温软做完菜出来,看到顾聿铭穿着家居服,丹凤眼耷拉着,表情难看得仿佛一点即炸的炮仗。
她心抖了抖,犹豫着要不要说话,却闻到那浓烈的烟味,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顾聿铭回过神,惺忪的眸子看向温软,听到她小心翼翼地问:“顾先生,弄好了,您尝尝味道。”
顾聿铭有些烦躁地拢了眉,“你怕我?”
端着瓷盘的手微微一怔,温软飞速地看了眼顾聿铭,讪讪而笑,“顾先生,您是什么身份,放眼林城谁敢不尊敬你?”
她的疏离,她的巴结都宛若针刺,扎得他心头一缩,他拽住温软的手。
伴着瓷器碎地的戛玉之声,他的厉喝也传了过来,“温软,我告诉你,别给我耍那些心眼......”
他的怒气戛然而止在急促的铃声当中。
顾聿铭瞥了一眼,看见是路齐,眉头皱了皱,还是接了过来,走到窗边,接起来。
温软则是按着剧烈跳动的心脏,讷讷看着地上那支离破碎的瓷片。
慢慢的,她蹲下身子,一片,一片的捡起来。
顾聿铭就在远处看着,没忍得住的,叮嘱一句,“别捡了,你先回屋,等下我叫人来收拾。”
温软一怔,握着瓷片的手紧紧攥住。
尖锐的痛感刺得心口骤然一缩,恍惚扎在心上般。
但她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小幅度地点了头,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起身,进屋,从包里掏出那盒验孕纸,看着上面的两道杠,倏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