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外面围观的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说了一句,“我看呐,这李家二姑娘就算是被救了回来,估计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被采花贼偷了去,还能有完整的回来?!”
这人的一句话像是炸弹一样,将人群瞬间炸的沸腾了起来,八卦的清河村村民们开始了又一波激烈的议论。“是啊,这采花贼是什么人?被他偷去的姑娘肯定早就不……倒是真可惜了那姑娘,长的是真不赖!”
“哎呦,我说刘婶,你原先不是打算让王媒婆到李家给你家儿子说亲吗?怎么,现在不敢了?”
“还说亲,说个屁!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一个被人糟蹋过的姑娘,就是倒贴给我家我都不要!”
……众人议论的十分火热,这张春梅向来是耳力惊人,自然也听到了不少人的闲言碎语,当下,她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怒气冲冲的冲到众人面前破口大骂,“就你们家儿子那长相,也想娶走我们北歌,放你娘的狗屁!一个个的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的德行!谁说我家北歌是被采花贼掳走的!你们要是再这样胡说八道,小心老娘我撕烂了你们的嘴!”
老李头和李青山等人立即上前拉住张春梅,周围那些看戏的人见这张春梅发了疯似的,也都开始纷纷散开,生怕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她咬住不放。要不说这张春梅可真是出了名的泼妇,真要是被她盯上了,那怕是真的脱不开身!“老婆子,你少说两句吧!还嫌咱们家这事儿闹得不够大嘛?!”
老李头气的脸色铁青,连连咳嗽了几声。李西月见状,感觉这张春梅对二房的果然是偏爱啊,当初她被浸猪笼的时候也不见她这么维护自己,不仅如此,还帮着诋毁,甚至是巴不得她死。可是很快,张春梅的反应便打翻了李西月所有的想法,并且让她几乎是惊掉了下巴——只见张春梅恨恨的将老李头等人推开,起的用棍子噼里啪啦的往地上砸,一张老脸皱的像是一朵老菊花,“老天爷啊!你怎么就这么和我们李家人过不去呢!真是造孽哦!”
说完,她突然转头看向李水生,露出一副格外痛心的模样,“我说老二啊!这北歌怕是……就算真的被救了回来,恐怕……我说咱们还是赶紧的给她找个主家嫁出去,再留在咱们李家,只会丢了咱们李家的脸面!我记得隔壁村之前不是有个刘家的来给西月提亲吗?那小伙子虽然人长得不怎么样,但是个木匠,家里也算是有门手艺,多少肯定也有些家底,这下聘的钱肯定少不了!要不我现在就去找媒婆将这事儿商量好!”
一时间,不管是李西月,这李水生还有老李头等人都对此表示非常惊讶,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而对此反应最强烈的莫过于李水生,说到底终归是自家闺女,他自然不希望这么草率就把女儿给嫁了,“娘,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啊!咱们北歌能平安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你看你这都想些什么呢!”
“是啊,老婆子,都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北歌那孩子也是命苦,好不容易回来了,这……”老李头也开口反驳了张春梅。李西月见自家爹娘似乎也要开口说什么,当即上前将二人拉了回来,“爹,娘,这北歌嫁不嫁人那是二房的事情,和咱们大房的有没有关系,何必要惹的一身脏,别到时候又是咱们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了。”
“西月,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咱们这不是还没有分家嘛……这二房的事情说到底也是大家的事情,咱们多少也得照顾着点吧……”李青山很是忠厚,他觉得自己身为李家长子,自然应该要帮着处理家里发生的事情。李西月听到这话,心里立刻就来了气,“我说爹,你这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还记得当初我被浸猪笼,被冤枉偷汉子的时候,爷奶还有他们二房又是怎么对待我的?他们不仅没有一个人出面帮我,更是巴不得我死个干净!还有你腿脚受伤的时候,家里没有口粮,南林饿得不行,奶连一个馒头都舍不得给我们南林吃,若是南林那时候真的饿死了,恐怕他们也不会觉得多难过吧?”
“你这丫头,都说些什么呢——”李青山闻言,面色有些难堪。一旁杨淑兰见父女二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着急的想开口劝解,但是被李西月打断了,“爹,其实我这么说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希望你以后莫要再做‘烂好人’了,不应当我们管的事情我们便不需要多管,应当是我们的东西其他人也休想拿走!”
说完,李西月瞧见李青山面色复杂,沉默了半天也没有开口,忽而叹了口气,抬头看了她一眼,“西月你倒是看的明白,爹这么多年倒像是白活了!”
说完之后,李青山果然没有再去管那边张春梅等人的事情,转身朝自家屋子走去,而这边的李水生还有老李头看见他要进去,立即开口喊住他,“大哥,你快过来帮着说两句话啊,你可是北歌的亲大伯,怎么能这样坐视不理!”
李西月闻言,忍不住讽刺的笑了笑,呵呵,这个时候倒是想起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当时她们大房的那么凄惨的时候也不见这二房做了些什么。她不打算开口,只看向一旁李青山,她想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还会不会像过去一样做个‘烂好人’。令人欣慰的是,这一次,李青山果然改变了以往的态度,他颇有些无奈的看向不远处的老李头等人,“爹,这北歌毕竟不是我的闺女,要不要嫁人我这说了也不管有用,还得让水生和冬花看着拿主意,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说完,他便转身朝自家屋子里走了进去。听到这话,李水生当即有些气恼,“爹,你看大哥他怎么能这样!咱们可是一家人,这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总得有个商量吧,你听听大哥这是什么态度!”
老李头却没有开口,只沉默的看了眼李青山离去的背影,半晌后叹了口气,转头看着李水生,“青山说的没错,这事儿按道理说得你们二房的自家拿主意,我说老婆子,这事儿咱们也别瞎掺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