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人心中不忍,已经提前别过头去,不愿直视。江炎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天赋又是肉眼可见的强悍。虽然有魔功相助,他才能越阶杀死李荣寻,但能够领悟天魔神通,并且修炼到如此地步,已经能够证明他天赋的强大!这样一个有天赋的年轻人被猝然发难杀死,怎么看怎么不守武德。但更多的人,却是事不关己的冷眼看着。太一圣地死掉一个天赋卓绝的神子,对其他势力的神子神女们来说,可以说是除掉了一个巨大的隐患。反正动手的又不是他们,太一圣地就算是要算账,也不能犯众怒搞到他们头上。他们何必出手相助呢?正好理由也是现成的嘛!君战霄距离近,也只是隐约感觉到庞知真出手了,当即大惊,就要请求师父开阳长老相助。可还没等他说话,天空之中,突然凭空生出一道清风!那清风不知从何而起,不知从哪里掠出,众人只是感觉到,清风瞬息之间就充斥在所有人周围。清风蔓延到哪里,哪里就出现了一片又一片茂盛的草木。随着清风划过,草木又眨眼间消失,快的好像只是众人的幻觉一样。站在试炼场上的年轻修士们不知所以,甚至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那些凭空而立的强者们,却瞬间都明白了。太一圣地最年轻的掌教,甚至也是整个混沌大陆上最年轻的大势力领头人,林惊叶出手了!清风拂过,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暖风。然而却没有任何人,胆敢小觑这风中的威力!只见那清风瞬间蔓延到庞知真挥出的那道灰色神光之上,草木出现又消失,风过之后,那道灰色神光,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下一瞬,一身白袍,面容年轻到和在场众多大能强者格格不入的林惊叶,已经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在场如此之多的神王境强者,竟然没有几个人捕捉到林惊叶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上清圣地,是要公然对我太一圣地宣战吗?”
林惊叶淡笑着说道。语调轻缓,似乎不带一丝一毫的不快。然而庞知真的脸色,却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林惊叶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不然他也不会以如此年轻的面容,坐上太一圣地掌教的位置了。庞知真此前一直不怎么把太一圣地这位面嫩的掌教看在眼里。在他看来,过去的三千年中,林惊叶一直闭关,混沌大陆上强者层出不穷,林惊叶的名字,早已没有他当初刚刚坐上掌教时那么响亮了。加上林惊叶此人向来以和为贵,所以庞知真才敢猝然发难,就是为了打太一圣地一个哑口无言。就算他庞知真杀了江炎又如何?一切都是因为江炎一身魔气,是他自己找死!可庞知真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林惊叶竟然只是放出一道清风,就将他的攻击消弭于无形,一点动静都没有弄出来!而挥手抹去他攻击的林惊叶,竟然直接问出了是不是要宣战的话语!虽然林惊叶面带浅笑,就如同说家常话一般随便。但庞知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当做林惊叶是说着玩的!这可是一宗掌教!庞知真因为嫉妒而看不上林惊叶,却不代表太一圣地人同样看不上林惊叶!太一圣地的修士,不管是弟子长老还是那些太上长老,对林惊叶有多么推崇,庞知真知道的一清二楚!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林惊叶下令要去攻打上清圣地,太一圣地的人,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他们绝对会拼上性命,也要做到掌教的要求!庞知真喉头滑动了一下,突然觉得此行的任务变得无比艰难。他想要说点软话,将这件事绕过去。可刚才出手的就是他,此时的庞知真,骑虎难下!庞知真心念急转,瞬息之间,心里不知道掠过多少想法。最终,他却是冷笑一声。“好一个太一掌教,包庇天魔后人不说,如今还要为了一个天魔,与天下所有人修作对吗?!”
庞知真毕竟是上清圣地的太上长老,很有些老奸巨猾的气质。这一句质问,就直接给太一圣地扣上了暗通天魔的帽子,将太一圣地放到了所有人修的对立面。若在此前只有开阳长老和君战霄的时候,其他人少不得要附和一番,给他们施加压力。但此时太一圣地的主事之人换成了林惊叶,那些人就不敢多说了。大家心里都清楚,上清圣地针对太一圣地,绝对不仅仅是因为江炎一身魔功,肯定还有更多的原因。所以都很老奸巨猾的大能强者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无视。“呵……”林惊叶轻笑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随即他看向庞知真,缓缓开口。“我太一圣地不拘一格降人才,江炎天资斐然,心性坚定,是难得的良才。”
“本掌教爱惜他这块美玉,亲自将其收为内门弟子,又为其授予神子之位,又有何错?”
“庞道友如此义愤填膺,到底是心系天魔,还是别有用心呢?”
林惊叶缓缓说着。这个别有用心,当然就是指庞知真逾矩干涉太一圣地自家的家事,甚至还想要出手杀人了。庞知真梗着脖子,心知此时绝对不能退让。“修炼魔功者,尽皆是残暴无情之辈,太一圣地身为人族圣地,却将这等人立为神子,难道不是置人族安危于不顾吗?”
“此等大事,我等圣地修士,当然要管!”
“这不仅仅是为了太一圣地好,也是为了整个人族!”
庞知真振振有词的说到。这些话,对于林惊叶来说,已经算是冒犯了。毕竟林惊叶已经表明,江炎能够进入太一圣地,全都是得到了他的准许。立刻便有许多人心惊胆战,生怕两边真的打起来。然而林惊叶却是淡淡的看了庞知真一眼,脸上的笑容突然扩大了几分。“原来在庞道友眼中,江炎一个神国境修士竟然能够影响到人修安危了。”
说着,他话锋一转。“既然如此,那四千年前上清圣地与天母教之间的事情,又该如何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