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枕看到车辆里的那个少年,他轻笑,他知道报应来了,躲不掉。
急诊室灯光又亮又灭,他被截肢了,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轮椅上。
……
昏暗的房间,月色勾着云朵小船,皎洁,散发着诱人的光辉,勾引着犯罪,祭奠圣神。
他坐在轮椅上,站在窗口,下面是荆棘玫瑰,那里面站着一位少女,破布衣裳,脸上划了一道一道的疤痕,昔日漂亮的面孔早已消失。
她是顾怜怜,本是和父亲逃走,可顾琛舟还是不肯放过他,杀了宋父,她自然而然落入路枕手中。
以为是谦谦君子,可谁知,他才是最大的恶魔,划破脸颊,躬耕于花田。
路枕要她为宋棠赎罪。
路枕眉眼淡淡,盯着月色发神。
自从他醒来后,宋棠像是从未出现一样,他心里像是空了一样,孤漠,再无胜负之心。
他推着轮椅回到房间。
盯着墙壁上一张张动人的照片,眼神痴迷。
“棠棠,我不逼你了……”
“我只是想公平一点,这样,也是错吗?”
“我不服……”
“宋棠,回到我的身边吧,我爱你……”
“棠棠,我哪里还不够好吗?”
“我是学医的,我会很多……”
“为什么呢,你就要逃,我和顾琛舟和封子械不一样,为什么还要逃呢,难道不够温柔吗?”
一个人的喃喃自语,在空寂的房间内彻响。
阴森孤寂。
他忽而看向自己的腿,讽刺地笑了,桀桀桀的笑声在整幢别墅徘徊。
“我爱你……你只能是我的,封子械,顾琛舟,都配不上,就算我没了腿,我也要你一直待在我的身边。”
他偏执到了极致,疯狂癫狂。
“逆子,你还要颓废到什么时候!”路父一脸暴怒的盯着路枕,十分不满自己最为骄傲的儿子这样颓废。
就算是瘸了腿,也要给他站在顶峰。
“我可没颓废,我在做一场巨大的葬礼。”他笑得妖孽,取下了眼镜,扔在地上,满眼泪痕,眼里湿润。
“葬礼,你在说什么?!”路父感到一阵心慌,他不禁被自己儿子的话惊愕在了原地。
“你说我活着还有意义,我心爱的人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他还在幻想,“是不是到了世界新闻,她就会一辈子记得我。”
永恒的葬礼,永恒的祭奠,永恒的记忆,永远不会忘怀。
“疯了,我看你是疯了!”路父给了他一个巴掌,让保镖随时待在他的身边,以防路枕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毕竟截肢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
我没疯,我只是想让宋棠看到我,就只想让她再看我一眼。
如履薄冰,冰寒渗入脊骨,让他浑身颤抖,他吃下了自己制作的毒药。
手指颤抖,嘴角渗出血液,一个痕迹一个痕迹写下自己的遗言。
“爸爸,我疯了,我也累了,希望你把我的骨灰扬在天上,我希望我能跟随风,找到宋棠的痕迹,我爱她,我爱她,谁也不能阻止我的前进,还请父亲如了儿子的愿。”
夜色深处,坐在轮椅上的少年鲜血喷涌,洒在了那张遗言纸条上,鲜红的血液浸湿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