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敲着桌子,仿佛自言自语:“正确地说应该是和他们一起喝酒,共同举杯,这样就可以确定所有的搬工都喝酒了。”
鹿小七呼吸急促,他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而且他一直都在院子里看着,确定没有人进去房间里面。
突然,鹿小七又多了一些疑惑,对啊,当时没有人进入房间,后来也没有人从房间里面出来。
鹿小七拱手说:“大人,我去找周铁问一问。”
周铁就在习武场,现在他们没有什么事情做,周铁就会拉着所有的护卫去训练联合作战。
陈冲越来越确定自己的猜测,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就在奇怪,为什么这些搬工会乖乖地同时喝毒酒呢?
现在他想明白了,因为昨天晚上就有一个人在房间里面,看着他们所有人喝下去。
赵承佑听着陈冲和鹿小七的话,看了看柳宁毅,柳宁毅了解昨天晚上小巷子里的命案,小声地给赵承佑解释,赵承佑来了兴趣。
但还是不屑地看着陈冲:“真是主次不分,现在最重要的是仓库失火的案子,这些搬工死了就死了,也许是仇家寻仇呢?”
柳宁毅在一边陪着,小心翼翼,听到了赵承佑的批评,只是擦着额头上的汗。
周铁从外边走进来,给赵承佑几位大人行礼,这才站起来,有一些吃惊的看着陈冲。
鹿小七声音带着疑惑:“大人,我已经问了周铁大哥,院子里面直到白天都没有人出去,大人你是不是想错了?”
陈冲摇头,站起来说:“走,去那个院子里面看看。”
周铁和鹿小七紧紧跟着,赵承佑稍加思索也跟上陈冲。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小巷子里,进入搬工死的房间,陈冲在院子里绕了一圈,现在是下午,阳光斜斜地透过房门照进房间,房间里面的陈设一目了然。
房间是长方形格局,房门两边都有木床,木床过去就有木架子,木架子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尘,木架将过道分隔开,本来两人并肩的过道,变成了一人勉强过去的狭窄小道。
通过了木架,就是一间暗室,陈冲回头看着木架,指了指木架的边上,一道屏风正折起来。
“如果我将屏风打开,那你们在外面往这里看,能够看到这里还有一个暗室吗?”
周铁自觉地打开屏风,站在外面的鹿小七打量一番,摇头说:“不会,我会以为这里就已经到尽头了。”
陈冲看着地面,除了自己和周铁的脚印之外,还有一双脚印。
指了指地面,陈冲看着周铁笑了笑,周铁呆滞了,这是证据啊!
陈冲说:“不要乱碰,这个鞋印子多大,给我量一下。”
周铁赶紧找仵作要测量的尺子,小心翼翼地去度量。
陈冲从暗室走出来,又来到了窗子边上,伸长脖子仔细观察,上面有一道非常明显的痕迹,是绳子摩擦窗沿造成的。
周铁量完了鞋印子之后,走出来,陈冲就问:“昨天晚上你出来之后就一直在院子里?”
周铁信誓旦旦地说:“是的,我和几个兄弟都在院子里守着,我保证绝对没有人从房间里面出来。”
陈冲将窗户打开,从窗户望出去,是一条逼仄的巷子,能够容纳一个人过去。从巷子出去之后,就是侧街。
“大人,你的意思是那个人从窗户出去的?”周铁问。
鹿小七苦涩地说:“怎么可能?窗户是锁着的,如果他从这里出去,窗户就会打开。”
陈冲让仵作给了自己一条绳子,绳子绕过窗户的栓木,陈冲钻出了窗户外面,慢慢将窗户合到一半,指了指窗沿的痕迹,正好是他绑住栓木的绳子压住的痕迹。
周铁一群人都瞪圆了眼睛,看着陈冲这种神奇的操作。
赵承佑和柳宁毅已经明白对方是怎么从窗户出去还将窗户锁上的,脸上都露出讶异的神色。
陈冲慢慢将窗户全部合上,随着他用力一扯,绳子将栓木卡在窗户上,绳子也应声而断,再接着陈冲慢慢地将绳子收起来。
“这!那个凶手就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房间的?”周铁瞪着眼睛。
陈冲示意周铁将窗户打开,他从外面爬进来,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褙子,眼中多了兴奋。
鹿小七又疑惑地问:“不对啊,那凶手什么时候从外面进来的,我盯着院子的时候,确定没有人从院子进来。”
周铁猜测:“难道说也是从窗户跑进来的?”
陈冲笑着说:“如果搬工们看到凶手才窗户进来,不会觉得奇怪吗?”
“那?”鹿小七想不通。
陈冲解释:“既然你盯着院子的时候没有人进来,那就是在你来到这里之前,凶手就已经在房间里面了。”
鹿小七恍然大悟。
陈冲扫了一圈房间,嘀咕:“当时那个人就在房间里面,等我们出去之后,他会选择第一时间离开,毕竟等天色亮起来,房间里面有人会很轻易被发现,而且等周铁叫仵作过来,房间会被彻底地搜查,所以他会选择在半夜离开。”
陈冲抬头命令周铁:“晚上会有巡逻的官兵,你去找那些官兵问一问,昨天晚上下半夜有没有人在这一带游荡?”
周铁明白陈冲的意图,赶紧拿着陈冲的腰牌往兵营去。
赵承佑拂了拂自己的胡子,点头:“陈冲,你的思维却也敏捷,但却没有用在对的地方,这些搬工死不死,对你的乌纱帽没有太大的关系,朔宁县每天都要死上许多人,这几个搬工死了就死了,根本没有必要花心思到这上面。”
陈冲从房间走出去,吩咐鹿小七:“你去胡家给我盯紧了,如果见到有谁大包小包的从胡家出来,打算出远门的,给我拦下来。”
鹿小七领命跑着离开了。
赵承佑心里面一颤,想到了陈冲当初一刀将周渠成砍了的画面,不确定地问:“陈冲,你的意思是杀了这几个搬工的是胡家的人?”
陈冲笑了笑说:“赵大人不要紧张,我只不过是防患于未然,而且也仅仅是怀疑而已。”
赵承佑压低声音:“你杀了周渠成这件事情就已经做错了,你顶头上司是苏知府,周渠成是苏知府的结拜兄弟,你已经得罪了苏知府,你还要再得罪王爷?”
王爷?
陈冲没想到这胡家和王爷还有关系,可顺国的王爷有二十一个,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王爷?
再说了,他做事可从来不在乎这些,王爷又怎么样?只要是草菅人命的,欺压百姓的,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要一刀砍了!
陈冲笑眯眯地问:“这里面还有王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