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离开之后,在一个茅房后面,陈冲带着绿衣走出来。
陈冲的心跳的飞快,刚才如果对方从这里开始搜查,他们一定会被发现。
这是一次豪赌。
也是唯一能够活命的选择。
带着绿衣,真要往那个方向逃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会被那些太平道的人抓住。
只有躲在这里,等敌人离开了,再选择另外一个方向。
虽然不能完全的摆脱那些家伙,但至少给自己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逃到了丰联村的草棚,后方似乎有了动静,陈冲转头,一束束火把出现在远处,非常显眼。八壹中文網
看来那些人已经追上来了。
陈冲苦笑,牵着绿衣,绿衣没有办法走快,他身体也出现了一些问题,胸口异常疼痛,应该是挤压伤,刚才绿衣落下来,为了接住她用胸口承受了所有的重量导致了现在的伤势。
绿衣也见到了后方的情况,咬着牙对陈冲说:“公子,你先走,绿衣留在这里挡住他们。”
“你这小身板还想挡住他们?”陈冲没好气地说。
“至少能不拖累公子。”绿衣眼神决然。
“行了,别说了,当时就说了如果你死在这里,不如死在我身边。”陈冲拉着绿衣继续往前。
草棚里面躺着许多感染比较严重的病人,就算到了晚上睡觉依然剧烈咳嗽。
这里仿若人间地狱一样。
还有一些已经死去的人,开始散发着尸臭。
现在炎炎夏日,尸体腐烂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当天死亡,只需要两个小时就会有味道扩散。
这里没有人能够帮他。
陈冲走过草棚,脑海中想了想丰联村的路线,很快选择到了一条最合适逃跑的,带着绿衣继续往前。
一间草屋突然打开来,借着月光,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陈冲的面前。
陈辉!
“大人!我在草屋里面听到了一些事情,有太平道的人在这里,你快走。”陈辉咳嗽一声。
只不过看这气色,明显已经好了一些。
毕竟陈辉正值壮年,身体的免疫力是最强的时候,感染了瘟疫之后,凭借着过硬的身体素质也拥有恢复的可能。
陈冲脸上一喜:“陈辉,既然你在,我想让你帮我一件事情。”
“大人不需要担心,我会帮你挡住那些家伙,太平道都是一些邪魔外道,最善于蛊惑人心,坝子乡被太平道的人占领,大人的处境非常危险,要赶紧离开。”陈辉非常严肃地说。
县吏都知道,太平道的人一旦知道了县令在这里,一定会过来对陈冲出手。
陈冲摇头:“不,逃跑的路线我已经想好了,太平道的人那么多,你一个人挡不住,不要白白牺牲了。”
“大人想让我做什么?”陈辉虽然有一些不甘心,可知道陈冲说得有道理。
太平道的人他挡不住,在这里逞强一点意义都没有。
陈冲凑上前,说了自己的计划。
陈辉听着认真点头:“放心吧,大人,我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当务之急,你要养好身体。”
陈冲没有在草屋停留,拉着绿衣往草屋后方跑去。
陈辉望着陈冲两个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又看向另外一边,那些抓着火把的人已经靠近这里了。
陈辉狠狠地将草屋的门关上,发出非常大的声响。
“在这里!!”
有人听到了陈辉制造出来的声音,对着同伴喊话。
其他人开始将整个草棚和草屋围起来。
陈辉躺在草屋里面,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安心下来,为了让太平道的人对草屋产生怀疑,他已经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去关门。
看来那些家伙真的被自己吸引过来,大人有更多的时间逃跑。
这里过去两里地,就是一片森林,再往里就是山林。
进山之后,太平道的人想要搜查到大人,需要很多时间,对大人来说,活下去的概率会更高。
嘭!
木门被踹开,一个穿着长袍,带着一顶尖帽子的男人打着火把,将火把伸进来。
见到陈辉只是一个人,愣了一下,质问:“刚才是不是你关门的?”
陈辉假装睡眼惺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假装糊涂:“你们是谁?什么关门?打扰我睡觉做什么?”
正说着,柳易推开了这个男人,对着陈辉笑了笑。
陈辉呆滞了,丰联村的村长和太平道的人联合起来了!
这消息,要告诉大人才行!
柳易笑道:“陈大人,你这可不行啊,刚才明明就是你关门的,怎么能不承认呢?”
陈辉指着柳易:“你!你干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什么,村长,我现在可是病人,你这样打扰我休息可不好!”
柳易眼中带着不屑:“行了,别装了,你装不像的,这大门本来就是临时制作,你以为能有多坚固?”
柳易将大门抓住,将火把放在门框上,只见到边缘的木桩已经有脱落的迹象。
这明显就是经过剧烈的撞击导致。
陈辉心里一沉,知道自己被看穿了,脸色一冷,喝道:“柳易,你身为村长,竟然和太平道的人厮混在一起,你不怕杀头吗?”
“怕啊,不过朝廷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太平道会推翻顺国,到时候我会成为一代功臣。”柳易大笑道。
“你想造反?”
“只不过是选择更好的前途而已。”
陈辉眼中惶恐,全身都发冷,很明显柳易已经成了亡命之徒,而他身为县吏,死掉的价值比活着更高。
他要死了!
陈辉没想到自己的结局竟然是这样,心中悲凉。
柳易冷笑:“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告诉我,陈冲去什么地方了,我就放过你。”
“陈大人已经离开丰联村,去找官兵了,你与太平道造反,要被株连九族了。”陈辉强装镇定,挤出笑容。
“哦?看来你不怕死,我敬你是条汉子。”
扑哧。
一柄长刀捅穿了陈辉的肚子,柳易抓住刀柄,慢慢的拧动,冷漠地看着他。
陈辉本来就是病人,身体还未恢复,一刀子捅穿肚子,他连呼救惨叫的机会都没有,捂着长刀退后几步,接着倒在地上,嘴里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