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明白了。”
陈贤长站起身,终究还是做出了承诺。
陈念之没有再说什么,他唤来了陈贤逐和陈贤道。
看着眼前的这三个孩子,陈念之开口说道:“我与六辰仙人约定好,三个月之后便是三郎的大婚之日。”
“家中人手不足,贤逐二郎你们作为兄长,要在这段时日为三郎操办一番。”
陈贤逐和陈贤道点了点头,面色慎重的躬身道:“孩儿明白。”
“嗯,下去吧。”
陈念之颔了颔首,示意三人离去。
等到三人都离去之后,姜玲珑河和曲霓裳等人才走了出来。
那曲霓裳看着陈贤长的背影,有些无奈的说道:“唉,这孩子又给你添麻烦了。”
“这孩子少年意气风发,虽然了风流一些,但心性却也不坏。”
陈念之摇了摇头,平静的开口说道。
他将目光收了回来,又看皱了皱眉头说道:“不过六辰仙人的教训,我们也该汲取一下。”
“哦?”
姜玲珑目光微微一动,不由露出了疑惑之色。
陈念之重新端坐在迎客亭之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这六辰仙人六子一女,那六子个个皆是成仙之姿,可最终却无一人成仙。”
“可见不经历风雨,纵然是谪仙亲子也难有大成就。”
曲霓裳闻言,眉心不由微微一凝。
原来那六辰仙人共有六个儿子,每一个都是仙人亲子,按理说都是天姿惊人之辈,可最终却无一人成仙。
要知道这等仙人亲子,每一位都是最顶尖的仙姿,其资质不会弱于林天弃,道宫之主那等绝代道君,天生就踏在了成仙路上。
作为仙人亲子,他们借助血脉之力一路顺风顺水,至少在元神九重之前没有任何阻碍。
可一旦到了元神九重之后,单靠血脉就远远不足了。
修士想要成仙何其艰难,那成仙的三条路,每一条都是无比艰难。
想要修成仙体,需要大毅力,降服肉身的痛苦,突破自身的极限。
想要以法则成仙,则需要自身对天地法则的感悟,若是没有足够的阅历、才情和感悟,想要参悟出法则无异于登天之难。
而想要将自身功体凝聚成一枚成仙道果,更是需要大恒心、大智慧、大魄力,这都是非常人能够做到的。
在此基础之上,诸般外物或许有一定的作用,但外物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若自身没有足够的恒心、感悟、毅力,没有这等成仙根基的话,用了也只是白白浪费罢了。
仙人的血脉,一路修行起来畅通无比,没有经历过挫折和磨难,阅历底蕴远不及从底层走出来的修士,往往也没有足够的恒心和毅力。
若是平时就罢了,可到了成仙的重要关头,这往往就会成为他们致命的缺陷,故此仙裔的成材率一直不算高。
毕竟哪怕再好的天赋,若无坚定的向道之心,日后怕也难以有所成就。
反倒是林天弃和道宫之主这等凡界,一路走来以手中之剑披荆斩棘,硬生生杀出了一条成仙之路。
这样的老祖,无论是心性阅历都毫无缺陷,对修行的体会也远比仙裔更深,反倒是成仙的把握大得多。
想到这里,宴紫姬也有些担心,忍不住看着陈念之询问道。
“夫君的意思是?”
“放他们下山吧。”
陈念之叹息一声,而后开口说道:“这百年时间,我每日都在教导这三个孩儿。”
“修行之理、人心之恶、为人之道,皆以告知了他们。”
“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陈念之娓娓道来,叹息着说道:“如今贤逐和贤道都年过百岁,你我在这个年纪都已经扛起了整个家族,他们也该去人间走一走。”
“让他们见一见人间之恶,看一看修行之险,如此才能明悟出自己的修行之路。”
丫丫闻言,不由有些担心,忍不住说道:“他们修为太低,放他们下山是否太过危险了。”
“无妨。”陈念之摇了摇头,负手于背道:“我会留有剑气藏于他们体内,生死关头可救他们的性命。”
“而且眼下他们修为还低,就让他们在青辕岛上游历,等他们突破元神再放他们出岛吧。”
几女闻言,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青辕岛绵延无尽,有东域大荒那般的庞大。
在这片偌大的仙岛之上,还有着数之不尽的妖族留存,一千多年来也迁徙了不少的小仙族,其中不乏元婴之境的强者。
哪怕三人突破元婴之境,都足够作为他们修行舞台。
而且在仙岛之上,有他们的照料,不会出现太大的意外。
想到这里,姜玲珑就点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吧,等到贤长完婚之后,就让他们下山自行开辟洞府。”
“……”
陈贤长的婚事,有陈念之亲自处理,甚至不惜备上厚礼,请来了钱宣德和炼虚仙人作为媒人上门提亲。
六辰仙人心中颇为满意,收了聘礼之后送上了一份丰厚的嫁妆。
这老仙前次在遗迹之中寻了不少宝物,嫁妆之中仅是仙药都有三株,还包括一枚下品仙宝,余下灵物更是数之不尽。
如此忙碌了几个月的时间,两人的婚事总算是告一段落。
此后又过了一年时间,这天陈念之将三个孩儿唤到了洞府之中。
“父亲,不知您唤我们前来,所为何事?”
看着洞府之内,陈念之一脸严肃的表情,陈贤逐不由开口询问道。
陈念之一言不发,目光仔细地看着眼前三个孩儿,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
“你三人修行多年,为父已经将修行之法尽数传授,往后的修行更多的是要靠自己去走。”
“如今你们已经长大成人,今日唤你们来此,便是要让你们下山!”
“爹!”
陈贤长面色微微一变,三人之中就他的年岁最小,一直以来走处在陈念之的关爱之中,如今突然就要被赶下山,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还想说什么,可眼看陈念之的面色平静,他终究将话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