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前往味正香酒楼的马车上，赶车的人已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暖言，觅青也坐在车辕上。
两人不时互看一眼，脸色都不太好看。觅青一脸忧色的回头瞅瞅厚帘子隔着的车厢，这是月令第一次办砸差事，不知会被怎样惩罚。
车厢内，月令恭谨的跪在姜玄宸面前，正在回禀刚才的事。
“……那大胡子身手诡异，像是江湖人士，而且与属下打斗时，看似是以命搏命的狠辣打法，其实每招都留有几分余地。”
“你可有使出全力？”
“属下没有，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怕出手重了坏了将军府的名声。”
结果对方自导自演，仍然污蔑了将军府，早知道应该出手狠一些。月令暗恨。
姜玄宸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淡然道：“对方就是来探底的，来者不善。”
月令想了一会儿，犹豫道：“主子，属下瞧着，对方不太像大周这边的江湖路数……”
姜玄宸凝着修眉，手放在小几上轻轻地敲着，眸色隐晦：“你今日回飞影门领罚，至于罚什么，自己掂量。另外请冷门主去查一查这个人，既然来了乾京，也不会轻易离开。”
月令闻言，一脑门的冷汗沁沁而下。这个惩罚怕是要让他一周都回不了将军府。
“属下，遵命。”
瞧着月令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退出马车，谢子雯好奇起来，用手肘碰了碰姜玄宸的胳膊，问道：“飞影门到底在哪里啊？很恐怖的地方吗？”
姜玄宸背靠车壁半阖着眼，冷声道：“你想去见识见识？”
谢子雯缩了缩脖子。想到能让月令都胆寒的地方，自己有胆子去见识吗，连连摇头：“不去不去，我就顺便问问。”
用脚指头想都应该知道，古代这种秘密训练人的地方，可不是现代军营训练军人的那套。
无论是培养杀手还是暗卫，其血腥残酷怕是触目惊心。谢子雯以前看过一些电影，把主角丢在一个塞满人的空间，自相残杀，能够活着走出来的人才有资格晋级杀手。
谢子雯突然脑洞大开，在这个拼武力值的古代，特别是随随便便就要请杀手杀个人的地方，这培养杀手的组织岂不是很赚钱……
保命，赚钱。谢子雯觉得自己来到古代后，聪明的脑袋都不灵光了，心心念念就只有这两件事，当然，保命还是最重要的。
“姜玄宸，刚才这大胡子明显是冲你来的，你觉得是新仇还是旧怨？”
姜玄宸淡淡的看她一眼，慵懒的开口，似乎浑不在意这件事：“主动找上门来的，不是寻仇就是挑衅。”
“你就一点儿也不怕？”
姜玄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觉得我是会怕的人？”
谢子雯认为他就是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每天生活在刀光剑影中，只怕已经忘了安稳日子是什么样子。
“毕竟多一个仇家就多一份危险。姜玄宸，你又不是神仙。”
姜玄宸侧头看向她，眼底幽深如海，俊美的五官带着几分审视之色，薄唇一扬，便扯出了一抹淡淡笑意：“你也想来探我的底?”
谢子雯微微一怔，双眸迎上他审视的眼神，心里顿觉被什么刺了一下，痛得眼眶发热。
她迅速咬着下唇扭过头去，借着掀起窗帘的动作，硬生生将眼泪忍了下去。这个男人始终对她心存戒心。
虽然明知他身处危险的漩涡，对人戒备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可亲耳听到这样的言语，还是忍不住难过。
姜玄宸在说出这句话时就有些后悔。
他好像总是会忘记，身边这个女人除了自己，她在这个世上无所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