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雯将馨娘眸中一闪而逝的慌乱看在眼里，脸上却不动声色，上前正要点头致意，馨娘却先她一步走到近前，向她敛衽福身：“姑娘。”
谢子雯不解的看向她，伸手将她扶起。
馨娘顺势携着她的手，一同走向美人榻前的条桌。二人落座，有丫鬟奉上茶点便退下了，暖阁内只余她们三人。
谢子雯喝茶时，馨娘就在细细的打量她，脸上的神情似喜似忧，捉摸不定。
待谢子雯放下茶杯，馨娘先开口问道：“不知姑娘见我所为何事？”
“冒昧问一下，馨娘可知沈清辞？”谢子雯也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八壹中文網
馨娘长长的睫毛跳了一下，脸色稍显迟疑，须臾，柔声道：“姑娘既找到了我，想必对我的事已一清二楚。没错，辞儿是我的儿子。”
谢子雯没想到她会承认得如此干脆，倒是愣了一下。
“那馨娘可知，你的儿子已经找了你数年？他为此费尽心思，到处打听。明明你也在乾京，却为何不肯见他一面，或者送一封平安信也好啊。”
馨娘缓缓摇头，眼睛看着前方，眸中却无焦点，也不知是看向了哪里，只听得温柔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
“自我决定离开沈府时，就斩断了那些年的所有牵绊，夫妻也好，母子也好，一切情份都与我无关了。
与其苦守着那些年的悲苦过活，不如放开所有重头开始。总有一天，辞儿会想清楚我的做法，他需要的只是时间。”
谢子雯听着她清清淡淡的声音，想着沈清辞那张开朗至极的笑脸，很难将这两人联系起来。她很好奇，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他的安康，他的生死，对馨娘来说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馨娘可有什么话让我带给沈清辞？”
馨娘半晌没有回话，就在谢子雯以为她不打算开口时，她却从颈项取下一个白玉吊坠。
“请姑娘把这个带给他，他自会明白我要说的话。”
谢子雯接了过来，入手温热，通体晶润，质地细腻无暇。
原本以为很困难的事如今三言两语就解决了，谢子雯放松了心情。想起馨娘初见她时的异样，谢子雯决定冒险一试。
“馨娘，不知你是否认识我的生母秦雪？”
馨娘神情恬淡，目光漫不经心的从陪侍在一旁的巧玉身上掠过，缓缓道：“我在沈府后宅十余年，出门都极少，又如何能认识谢大人家中的女眷呢。
不过，我倒是偶尔从沈府的一些丫鬟仆妇口中听得一些京城的闲话。有人提起谢府的秦氏深得锦归公子的宠爱，据说两人还是相识于西宁国，锦归公子救过秦氏，这才有了后来的上门求亲。”
谢子雯闻听此言，悚然一惊。原来他们两人的一切渊源都始于西宁国，那么，原主是西宁人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而且馨娘对于秦雪和谢锦归的事，并非如她说的那样只是听来的闲语。谢子雯有种直觉，她知道的事或许超过了自己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