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暖言刚才进玉珍阁打了招呼,谢子雯进门后就被一路护送着往楼上走,这让谢子雯发现玉珍阁的安保都升级了。
这些身形壮实魁梧的年轻人驾轻就熟的分成两队,将谢子雯护在中间位置,用手和身体挡住大厅里座无虚席的人群目光。
谢子雯忍俊不禁,低声问就近的一个护卫,“在这里面不用这么谨慎吧?”
这护卫也不知道谢子雯是谁,只是听上头的指令来护卫。估计是很熟悉这样的场景了,也低声解释道,“来看演出的人可比外面围观的人还疯狂——”
话还没说完呢,就听一个低沉的男声道:“本公子送两匹雨丝锦给这位新来的姑娘。”
谢子雯脚下一滞,这是在说我吗?
没等她想明白,下面大厅开始传来此起彼伏的声音。
“我送一匣玉珍阁的首饰给这位姑娘。”
“去雯味轩包一桌宴席送到姑娘的雅间。”
……
谢子雯越听越懵。身边的暖言也没空解释,扶着她的手紧着上了二楼,直接就进了那间独一无二的黑卡雅间。
“玉珍阁这是发展了什么新业务吗?我怎么看不懂了。”谢子雯放下头上的兜帽,露出巴掌大的娇俏小脸,微喘着气问道。
“娘娘,您先歇歇。余管事今日正巧在这里,奴婢已经请了他过来,一会儿问问他就知道了。”
暖言知道谢子雯被救回来后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好,今日又在外面奔忙了这么长时间,很是心疼,忙前忙后的伺候着她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
大厅的演出就在这时拉开了帷幕。一两声的调弦响起后,热闹的大厅随之安静下来。
古琴的泠泠之音如淙淙清泉流泻一室,轻灵又强韧,犹如一条柔韧的细柳,于水波粼粼间轻轻一拂,醉人的音弦便层层荡漾开来。
谢子雯不懂音律,却也听得沉醉不已。没想到这官家小姐中竟有如此出色的琴艺,如若没有玉珍阁的舞台,这样的明珠岂不是就蒙尘在后宅中无人识得了。
好奇之下,谢子雯往下方舞台上的演奏之人看去。
舞台四周帷幔低垂,透出淡淡灯影,只能瞧见绰绰约约的人影投映在帷幔上,那双纤细玉手在琴上忽高忽低,或拔或捻,古雅之外别有一番清冷况味。
琴音止歇,四下静默半晌,忽尔掌声雷动。无数的打赏随着玉珍阁管事之口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
余管事就在这时赶了过来,候在谢子雯旁边乐呵呵地看着楼下的热闹场景。
“王妃,这位被大家称为琴仙的女子是户部右侍郎的庶女孟娴,在家排行五,都称呼她娴五小姐。这场演出是她第三次登场,如今在乾京的文士圈可是个名人了。”
“娴五小姐?这个名字以前在乾京圈子里可没有听说过。”
“她是家里的庶女,自小就被留在老家教养,最近才回到京城。来玉珍阁表演也是她偷偷带着丫鬟来报名,家里人至今都不知道。”
谢子雯眉间动了一下,看不出这女子的胆子倒不小。
余管家注意到她的表情,笑道:“我都仔细打探过了。娴五小姐在老家拜了一个师傅,跟着学琴近十年,家里人对她也不怎么严加管教,性子自然胆大跳脱些。
也亏得她来报了名。王妃的这个方案出来后,我们前期招募一直没有人来报名。但是娴五小姐第一场表演过后,来了解的人就增加了许多,毕竟在不露面的情况下还能名利双收,这个诱惑足够吸人眼球。”
谢子雯含笑点头,如今这个结果可是出乎意料之外。她最开始策划这个方案时,预想过各种结果,但还真没有想到会往造星这个方向靠。
“玉珍阁如今的会员足足翻了一倍不止,乾京有头有脸的几乎都来办了年卡。”余管事说着搓了搓手,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得色,“而且还真有世子和郡主前来报名想要上台表演,他们倒不是为名为利,纯粹觉得新奇好玩,或是想显摆一下。”
那倒是,谁不想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觉呢。就像现代的那些明星,万人嘱目之下,虽然有许多身不由己,但前仆后继想要踏入这个圈子的人可不少。
玉珍阁的这个“造星”却还有着独一无二的优势。聚集这里的官家子弟也好,皇亲国戚也罢,这些人不同于平民百姓,只要能在这个权贵圈子挣到名气有了可攀交的人脉,无论打赏出去多少钱都不会是打水漂,如果能以自身才情作为敲门砖结交志同道合的人,更是锦上添花。
“余管事,以后玉珍阁在你的管理下会越来越好。有你这个财神相助王爷,我很感激。”谢子雯言毕,郑重的欠身一礼。
“王妃使不得。”余管事吓得连连避让,“这都是王妃的功劳,如果不是您的策划,玉珍阁也不会有如今这样的名气。”
两人又寒暄几句,余管事见谢子雯眉眼间的笑意不减,小心翼翼道,“有一件事还要请王妃定夺。”
“请说。”
“裴太傅家的小姐裴春梅也来报名了,她的画艺已经过了我们的初审,是否……要让她在玉珍阁登台?”
谢子雯不可置信的抬眸,“她怎会想到来表演?”
“不瞒王妃,自从裴青梅被假冒王爷的人当街送礼后,她的名声就一落千丈,外面人虽然不敢当面说什么,可街市上流传的笑话可不少,就连常上太傅家说媒的官家夫人都退避三舍。”
男女大防在这个时代是根深蒂固要遵的礼法,裴青梅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男子的礼物已经是私相授受,如果送礼之人是真正的姜玄宸,那后续肯定无人敢说闲话,可偏偏这男人身份来历不明,这就让她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裴小姐明言,想通过这个舞台,让乾京的人重新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