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一夜未停。魔都丰城虽有三层城墙形成了外城、中城、内城三个部分却隔着四层人,外城墙外围住着许多等待进城的人,他们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多数只穿着较为单薄的衣服,住着在寒风中摇曳的自搭小草棚,还有很多人甚至还要忍受饥饿的折磨,只因为他们并不是丰城的城民,没有住处也没有丝毫的自储可领。清晨的阳光照在这些人的脸上都显得有些灰暗,极少数条件好的人开始生火做饭,绝大多数人只能闻着饭香倍受煎熬,每天只吃两顿饭已经是他们的习惯。他们用地上的积雪擦掉脸上的污秽,早早的排起长长的队伍,因为今天是特别的一天。丰城外的居民很少有人进过丰城,因为入城要收100道储蓄,而对于这些几乎没有任何收入的人来说无疑是非常昂贵的,但今天是没有入城费的,因为明天新王选赛就要开始了,今天有大量的准备工作需要许多人手。上万全副武装的士兵分散在魔都的各个城门,为想要进城的非城民作登记。并不是所有的非城民都可以入城,其中太老、太小或身体不够健康都会被无情的挡在城外,登记合格的人由专人统一分配工作。如果能完成一天的工作,他们将会收到可以维持他们几个月生活的储蓄,并享受到两顿美味的工作餐,如果不能胜任就会被守城兵无情的驱赶出来什么也得不到。最终能进城工作的人大约只有城外人口的三分之一,但这也有近30万人,当然对约有2000万人口的魔都丰城几乎无足轻重。他们如乞丐般的生活着,看着丰城的城民像往常一样,穿着精美的服饰在大街小巷忙碌着都羡慕不已,这就是他们向往的生活,丰城的外层的城墙把他们完全隔成了两个世界,仿如天堂与地狱。他们并不知道,其实丰城的每一道城墙都隔出了一个新的世界。丰城的外城有八座能容纳几十万人的大型竞技场,这些竞技场每天都会安排丰富的娱乐节目,供城民们休闲,但今天许多墙外人在城民的带领下打扫每一个角落,打理好每一株盆栽,每一个装饰都精细非常,一切都细致入微,只为明天的大赛做最后的准备。这些竞技场都是一模一样的半球形设计,从中央的竞技台看向四周层层的看台,感觉像被群山环绕,这里有几十人在竞技台上演练,他们都是这次新王选赛的入围者,在这里熟悉场地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竞技台呈正六边形,它平时拆分成四十九个小六边形的竞技台,分开进行单人竞技和各种表演,四十九个小竞技台都同样大小实际面积比篮球场还要稍大,现在组合在一起真是大的吓人,台上站万人也不算拥挤。和外城的紧张忙碌不同,丰城的中城只有四个大型竞技场也有人在打扫、装饰,但很显然这里的节奏要慢很多,因为中城的比赛要在外城比赛结束后才会进行,这里住的人多是魔族的中层和军队,在这最常见的是各种演练场,这里的住民以训练为主。丰城的内城又是另外一副景象,鸟语花香绿树成荫,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季节,到处都是奢华的官邸,它们按照级别层层围绕着中间恢宏的魔皇殿,魔皇殿就坐落在圣魔祖像的脚下。内城集中着魔族的权贵,这里的护卫与奴仆都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近400万的人口,真正的贵族人数不足30万,剩余的人员都是在为他们服务。距魔皇殿最近的九座官邸中一座是风魔王的,徐紫玉正在其中打理她自己的花园,迟异羽终于明白为什么许多人都不看好徐紫玉,其中就有曾经的残,因为她的爱好竟然是种花。算算徐紫玉和母亲已经一年多没有回到这里了,但每一株花都被仆从们细心的照料着,每个花盆上徐紫玉都精心的写着浇水、日晒的时间,需要何种特殊的方法打理。迟异羽在花园外远远的看着徐紫玉,看着她本该柔嫩的双手现在却略显粗糙,当她抚过每一株绿植像抚摸着自己的孩子,眼中透露出万般的不舍。徐紫玉的眼睛忽闪着慢慢变的灰暗,突然从双眼中迸发出一股狠戾,翻手将花盆一一打碎,只剩下正中几株。奴仆们听到异响从各处赶了过来,远远的围观无人敢靠近,徐紫玉大声喊道:“来人,将这些花盆泥土混杂在一起回收,将这些花草就地烧掉。”
奴仆们没有任何质疑的照做,迟异羽只是静静的看着徐紫玉,因为直到现在他还是看不懂她,但迟异羽知道这个女孩并不简单。花园的正中有七盆花,一个稍大的花盆中正盛开着一朵美丽的紫色花,花的旁边还有两根枝茎顶着两个紫色的绒球如鸡蛋大小,非常漂亮,周围的六个花盆中长着同样的植物只是尚未开花,但这六的花盆的土质却明显不同,有黄土、黑土、红土、白土、沙土还有一株被刻意遮挡了阳光,生长明显比其他五株要缓慢。徐紫玉将两根枝茎折断连同两个紫色绒球一并取下,那两根枝茎断口处竟然有像白色乳液一样的汁液流出,徐紫玉将自己的地图取出,将白色的汁液滴在了地图上,那地图就像吸收了它们似的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这时奴仆们已经生起了火,徐紫玉指着这几盆绿植:“先把它们烧掉。”
徐紫玉看着一株株辛苦培育的花草在大火中一一化为灰尽,她的心中反而感觉到一种即将到来的解脱,她的心现在还没有人能懂。徐紫玉看着所有的花草都已经焚尽,对迟异羽说:“走,陪我去一个地方。”
他们披上厚厚的大衣,跨上圈养的战马,从内城向城外行去,一路如从天堂下至地狱,一层层不同的世界让人感慨不已,迟异羽第一次看到丰城的这种景象。他们是从隐庄的传送屋直达丰城内城的,这让徐紫玉和迟异羽非常的震惊,假如死士叛变的话,他们可以直接通过传送屋攻入内城,何其可怕!当年的阿迪对死士要信赖到什么程度才会给他们这样的特权,而时过境迁是否依然如旧呢?城外的一处悬崖前,徐紫玉勒住战马对迟异羽说:“记得这里吗?”
迟异羽摇摇头:“不记得。”
徐紫玉下马坐在悬崖边,迟异羽也跟过来艰难的像徐紫玉一样坐在崖边,徐紫玉看着他因为对高空的恐惧而略显苍白的脸,难免孩子气的取笑他一下说:“看你现在这样子说你上过天风柱谁信啊。”
又很快正色转了话题:“当年安贝叔叔就是死在这里,而你飞去了那个方向,母亲带着我还追过你。”
徐紫玉手指出了一个方向,迟异羽却毫无印象,她也不在意,拿出花园中摘下的一个紫绒球,对着迟异羽曾经逃走的方向用力一吹,绒球上的绒毛纷纷随风而去,每一簇都带着一粒种子,一时间千千万万的紫色绒毛在随风而去美丽非常。徐紫玉喃喃的说:“希望它们和你一样能或得新生,明天新王选赛就要开幕,希望我也能因此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