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树上是可以有效的防止这种情况下猛兽从四面攻过来的,可是他们点篝火自然要找相对空旷的地方,所以最近的树也有二十多步,仅仅有微光照到。就在他快要冲到树前时,一个黑影无声的从树后冲出,个头很大,一下把他拍了回来,人还没落地那黑影又遁入林中的黑暗,其他人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迟翔早就看到那一下拍破了他的肚子,大喊:“他没救了!任何人不准乱动!”
。几个打算过去援手的人,忙止住身形。“救我!”
那人向篝火爬来,爬动间有内脏显露。沈秋华不忍再看,微微别过头警惕的盯着林中的黑暗,李岚像是经历过相同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异常。先前几个全身发抖的人早就瘫软在地,有两个人还吓的抱头大哭。“谁在出声我就杀了谁!”
迟翔无情的大吼,吓的两人只能轻抽。就这样好一段时间,篝火渐暗,木材在十步之外,迟翔喊着:“谁敢去拿木头。”
二十几个男人竟没一个应声。“我去。”
李岚将弓箭交给迟翔,拔出腰间砍刀。“等等。”
说完迟翔开弓一箭,射到不远处的树上,碗口粗的树被射穿,用这招“敲山震虎”来威慑对手。再次满弓搭箭,对着柴火的方向说:“去吧!”
“等等,哪能让一个小姑娘去,还是我去吧。”
有个三十岁左右的壮汉终于忍不住说着。迟翔冷冷的说:“下次你去!”
早干嘛了!李岚伏下身体,向柴堆靠近,两眼一瞬不移的盯着黑暗的丛林。到了柴堆前,她右手拿刀,刀却是摆在身侧,她是准备林中一有动静就把刀甩出去。左手摸着木柴一块块向身后甩,每甩一块就停一下仔细听听声音。都甩完后再慢慢退回,迟翔在心中给她打了满分。李岚退道身边,迟翔才收弓,将弓箭还给了她。李岚见他收弓忍不住说:“你力气好大啊。”
她拾木柴的过程中迟翔一直是拉满弓的,这把长弓要百斤力才拉的满,她拾柴得十分钟,一直满弓,真不敢想象,看样子迟翔还有余力。再拉拉弓,弓被拉伤了,显然轻了,对她来说反而更合适。迟翔微微一笑回了一句:“你力气也不小。”
李岚每次拉弓也是能开个八九成,也就是八九十斤的力气,这对二十多岁的姑娘来说,已经算非常大力了。沈秋华听他还有空聊天,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怎么办?”
迟翔说:“你们就这样别乱动,添柴等天亮。”
“我们?你呢?”
沈秋华听出话头不对急问。迟翔淡淡的说:“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去和它谈谈!”
“不许去!”
沈秋华好想也一下子拍死他。“说好了林中听我的,你忘了!如果天亮我还没有回来,李岚你带他们回去!你有这个能力。”
话完不顾沈秋华的哇哇乱叫,冲进黑暗中。林中顿时嘈杂起来,兽吼声,树林断裂声,打斗声,一声声传来像重锤一下下锤击着沈秋华的心脏。众人一动也不敢动,保持着警戒的姿势。直到天将放亮,迟翔才从林中返回。看着他的样子沈秋华止不住泪水,满身的血痕不是抓伤就是树木划伤。右臂被随便包了一下,布上还在滴血。沈秋华解开一看有四道深深的爪痕,上了止血药给他仔细的包扎起来。休息一下,天大亮,迟翔说:“今天要走快些,不想继续的自己回去。”
吓哭的那俩人是自然不敢再向前了,还有几个发抖的,总共留下八个人,这样不算沈秋华和迟翔还有十六人了。这次迟翔带着剩下的人匆匆走了三个多小时,就停下吃饭休息四个小时,再继续快走,到天将黑休息。这次半数人放哨,半数人休息。他不顾沈秋华又哭又叫又独自进入丛林打斗。第二天还是带伤回来,新伤加旧伤看着十分凄惨。如此反复又过三天,有伤已经结痂,新伤还在流血,好在右臂的四道爪伤已经不在流血了。沈秋华不在哭叫,她知道了,迟翔就是一疯子!精神病!变态,变态,变态!又是入夜,迟翔故意和沈秋华并肩坐着,沈秋华不搭理他,只能没话找话说:“不高兴啊,谁惹你了?我去揍他。”
沈秋华装作没听到。迟翔眼珠一转说:“我这胳膊疼的厉害,不会化脓了吧,快帮我看看。”
沈秋华白天帮他上过药,心里有数说:“不用看,死了正好,省的浪费药!”
迟翔装作很疼,嗤牙咧嘴的说:“真的,快帮我看看。”
装的挺像,沈秋华真有些不放心,解开包扎的布条嘴里还气呼呼的说:“怎么也没疼死你。”
解开仔细观察没什么问题说:“看不出什么来啊?”
迟翔装作惊讶说:“诶~!刚刚还疼的要命,被你一看~好了!神医啊!”
沈秋华知道他故意的,说:“滚!自己包扎去。”
又不搭理他了。迟翔拿着布条随便绕了几圈,布头往里一塞,完活。说:“那我走了。”
说着起身要走。沈秋华看他那样子叫道:“回来!坐下!”
迟翔乖乖的回来坐下,说:“唉,看我多听话~”沈秋华给他解开重新包好,说:“好了,快出去找死去吧!”
迟翔忽然犹豫说:“你看我这全身是伤……要不……,今天你和我一起去?”
沈秋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非常吃惊:“我?”
顿了顿想了想说:“就不能不去吗?”
迟翔摇摇头:“你不和我去,我只能自己去了。”
说着拿起木矛向丛林走去。沈秋华看着他孤单的背影不知道从哪生出来的勇气,也拿着木矛追了过去,在后面拽着他的衣角跟着他。一片漆黑的丛林,明石、火把之类的东西带着就是找死,可照的范围有限且会暴露位置,只能慢慢让眼睛适应黑暗。沈秋华心下着急:快看到,快看到啊,要不凶兽来了只能受死。沈秋华感觉走了很远,这才慢慢看到东西,松开拉迟翔衣角的手,跟着迟翔的背影。又走了一段时间,迟翔问了一声:“怕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沈秋华一哆嗦,她正高度紧张身心戒备,看过前几天那两人的惨状,谁不害怕!沈秋华用手中的长矛打了他一下,并没有回应,丛林中敌暗我明,多说一句就危险一分。“我也怕,怕它不来。”
迟翔说着用长矛指了指前方不远处。沈秋华顺着看去,那边树影旁有团黑影,她只觉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凉。迟翔忽然紧紧拉住她的手,一步步拉着她向那黑影走去,那黑影仿佛也在靠近,只是无声无息,丛林中只有他们轻微的脚步声。相隔十多步双方都停下,沈秋华看着那黑影像是一头熊,它有熊的高大,却不似其他熊那样给人粗壮笨拙感,它较为瘦弱给人一种矫健迅猛感。没有野兽的咆哮,也没有拼死的搏杀,两边就这么站了会,那黑影就掉头回去了,迟翔也拉着沈秋华往后走。越走越快,最后一路小跑。沈秋华跟在他的身后,看着远处篝火闪烁,竟亮的刺眼,回到篝火前好一阵才恢复过来,再看丛林又是漆黑一片,刚刚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有惊无险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