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康帝找到自己头冠戴上,只是动作并不算温柔,鸾婵都看见他扯到自己头发。
于是鸾婵起身,她伸手去抓朱康帝的胳膊,谁料对方下意识一躲,鸾婵的手就停在半空。
朱康帝扭头看向鸾婵的眼睛,她的眼睛非常漂亮,普通人的棕色中还带着轻微的水蓝色光晕,似乎那棕色都是其中的杂色,而水蓝色才是她本该的瞳色。
只是看到这双眼睛,他本来有些烦躁的心突然就沉静下来,他没动,也就让对方抓住了手腕。
“过来点。”鸾婵说。
他该拒绝的,结果身体奇奇怪怪的真的过去了,一双白皙柔嫩的手轻轻将他的冠冕重新调整位置,又把旒珠重新整理一下。
黑色的旒珠和白皙的皮肤简直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女人真的很大胆,又很奇怪,他昨天夜里睡的很舒服。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总是似曾相识,而且她仿佛也认识自己,这个感觉真是奇怪极了。
不过能让自己暴躁的心情稳定下来也是一种本事,有这么点本事留着也就留着,宫里不缺她一口吃的。
“问你的话呢?”鸾婵一边整理他的衣服,一边问。
朱康帝又皱眉了,说实话他搜刮了脑海中所有的人,非常确信自己根本不认识她所说的人。
“你说那个人叫什么来着?”朱康帝以防万一还是决定再问问,自己是皇帝问问怎么了?她还敢不回答?
粉嫩的指尖揉开他眉宇间的折痕,说道:“她叫罗大美,是个美丽的妇人。”
朱康帝:“……”
“不认识。”
现在这个朝代虽然对女子有所苛求,可对所谓的贞洁并没有看得太重,达官贵人之间赠送自己的侍妾也是一种常态。
只是朱康帝一向对女人不感兴趣,现在听别人说一个他听都没听说过的名字就觉得简直古怪极了。
“京兆尹的夫人,有印象吗?”鸾婵又问。
朱康帝听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印象,似乎之前他微服出巡的时候见过京兆尹,因为京兆尹的名字和年号有冲突,所以他多看了几眼而已。
“嗯,见过。”说了之后,他拂开鸾婵的手,说:“你问这么多作甚?打听朕的事情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是什么人?敌国派来的细作?”朱康帝移开目光问道,他说的很稳,一般人根本听不出他语气里的变化,也有可能有人是震慑于他的身份而不敢细细揣摩,但是鸾婵不一样,她能捕捉到小莲花语气的轻微变化。
“如果是细作,你觉得你还能活到今天?”鸾婵用极为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样的话。
朱康帝瞬间怒火起来,可仔细一想,自己还真打不过她,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
明明细胳膊细腿怎么就武功那么好?
鸾婵盯着朱康帝的眼睛,问:“关于京兆尹想把他夫人送给你的事情你怎么看?”
朱康帝:跟朕有什么关系?朕完全没兴趣好吗?而且他想送是他的事儿,你问朕做什么?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回你的地方去。”朱康帝不太想和鸾婵有太多的交流,他对人有极强的防备心理。
“池万。”他叫道。
外面听到动静的孟无连忙说:“陛下,池万公公有事离开,马上回来。”
朱康帝:??池万玩忽职守?
鸾婵本来还想问问那个夏枝,但是看这个情况小莲花是不打算说,算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回头再问也行。
“行,那我走。”鸾婵撤了结界,她出去的时候看见池万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想来是真的对小莲花上心。
他跑到孟无面前,微微喘气问:“陛下怎么样了?”
许是里面的人听到池万的话,于是冷声叫道:“池万,你给朕滚进来。”
池万一个激灵,忙不迭越过鸾婵,根本来不及去管鸾婵的事儿,急吼吼的进去,进去之后又表现的仪态大方。
“陛下万安!”池万行礼,裤子已经换了一条。
当然,朱康帝注意不到池万换了一条裤子,他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注意宦官有没有换裤子。
“刚才去哪了?”朱康帝似乎随口一问,目光却是越过池万看向鸾婵的背影。
这可叫池万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实在是不太好意思说自己裤子坏了,而且坏的还莫名其妙。
“罢了,朕对你的事情也不感兴趣。”
池万松了口气,他连忙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以及对鸾婵的安置都一一告诉朱康帝。
“陛下,鸾姑娘是要安置在储秀宫?还是继续在侧殿?”池万到底是跟随朱康帝多年的人,知道朱康帝的狗脾气,这早上看见人没有喊打喊杀,那么肯定是不打算杀人了,这会儿他可不能再问要不要杖毙的事情。
“该在哪在哪。”还侧殿?怎么不直接在主殿?给她搞特殊万一她真的觉得自己是个特殊的?
不能给女人甜头,不然她会骄傲。
这句话属实为难池万了,这……说实话鸾姑娘也算特殊的了,毕竟那样对陛下,陛下都没有叫人砍了她脑袋,所以到底是侧殿还是储秀宫?
要不就在侧殿吧,反正陛下也不过去,也不知道人家鸾姑娘到底在什么地方。
外面的鸾婵自然是被孟无送到了偏殿,而池万又对朱康帝说:“陛下,您昨夜休息的如何?可有哪里不适?”
朱康帝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这问题。
只是这一眼,池万又好像什么都懂了。
朱康帝问:“那个罗什么美怎么回事?就是京兆尹的妻子。”
池万也是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回答,“回陛下的话,那妇人名叫罗大美,之前奴才见陛下似乎感兴趣……”
朱康帝一听这话,顿时冷眼扫过去,吓得池万都不敢再说话了。
“朕什么时候说感兴趣了?京兆尹要是把他女人送进宫,就罢了他的官。”
池万:“……”额,大可不必如此吧?
朱康帝再次说道:“以后不要擅作主张!”
说罢,他一挥袖子往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