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娘大概没想到这位顾小姐能帮自己说话,一时间像是找到了盟友般欣喜:“正是呢,还是顾小姐懂理。”
谁知话锋一转,便见云裳微蹙着眉头像是有些为难似的说道:“只是到底是正经的官家女,况且他父亲是从六品的官职,到时也是要参加行宫宫宴的,这样一来,怕是不妥。”
这沈姨娘哪里能想到这些弯弯绕,当即便有些不理解,笑道:“这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嫁了女儿还不能去参加宫宴了?”
“嗤!”
一旁坐着的夫人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中带着难以掩盖的嘲讽,“沈姨娘可真是硬气,都敢跟皇上抢女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二公子比皇上还尊贵呢。”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沈姨娘当即吓白了脸,也顾不上形象,站起来指着她厉声问道。
“呦,沈姨娘还知道害怕啊,我还以为你胆大包天呢。”
那位夫人丝毫不畏惧,绢帕掩着嘴角冷笑道。
“每年的行宫宫宴,说是犒劳当地大臣及其家眷,其实就是皇上为了挑选后妃找的借口罢了,正七品以上的官员但凡家中有适龄女儿的,都要到场。”
一旁好心的夫人拉着她坐下,小声地解释道。
沈姨娘身后的冷汗顿时浸透了衣裳,脸色惨白,双手攥的发白:怪不得顾大人要过几个月再考虑自家女儿的婚配,这个时候娶了从六品官员的女儿,岂非是在跟皇上抢人?
有几个脑袋敢这么嚣张。
别说国公府,就是皇上的兄弟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沈姨娘身子不适,先下去歇着吧。”
老夫人冷着脸将她打发了,转过脸不再看她。
大夫人看着一脸煞白的沈姨娘,心中冷笑,也不圆场,只当没听见一般,继续同老夫人说着话,各家夫人小姐们挑了个安全的话题哄着老夫人开心。
傍晚的宴会在国公府的宴会厅举行,大夫人请了跳过宫宴舞蹈的舞姬前来祝寿,舞蹈随妙可也有些死板。
云裳适时地开口道:“瞧着老夫人像是看累了的,若是老夫人不嫌弃,云裳愿献上一曲为老夫人祝寿。”
“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呢。”
老夫人有些惊喜。
“云裳并不精通舞蹈,还望老夫人不要笑话云裳才好。”
说罢,便上前几步走至宴会厅的中央,随着音乐,翩然起舞。
只见女子以一足为轴,长袖漫舞,发丝轻扬,腰肢纤细似柳枝,身体柔弱无骨,舞姿轻盈灵动,宛如月下仙子一般,只将众人看的沉迷其中,一时之间无法自拔。
“想不到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精湛的舞技,好!
好!
好!”
老夫人连说了三声好,满意至极,对云裳也是愈加喜爱。
“顾小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造诣,想来平日里定是下了功夫的。”
有老夫人的一句赞扬,众位夫人也回过了神,忍不住惊叹。
这顾家竟能养出如此貌美动人又才艺双绝的女子,当真是不能比。
这一场寿宴,老夫人满意,众夫人尽了兴,云裳也借此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谓是宾主尽欢。
这场寿宴之后,整个凉城都知道了顾家有一位倾国倾城、才艺双绝的女儿,却碍于皇上不敢轻易上门提亲。
多少公子少爷们只感叹与这样的女子无缘。
“国公府那位二公子暂时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寿宴结束后的第二天,邬半梦就忍不住来到了顾府打听情况,听云裳这么说道,心中的大石头才总算是落了地。
“多谢姐姐替我周旋,若不是姐姐,只怕我就真的要嫁给那个泼皮无赖了。”
“不过几句话的事儿罢了。”
邬半梦轻声叹道:“不过是几句泼皮的话,便能差点毁了我的后半生,人与人当真是不能比,怪不得人们挤破头想要往上走,拼着被砍头的风险也要夺权争势。”
“我们不能选择出身,但命运永远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要自己去争取,若是早早地认了命,那就不能怪老天不公。”
邬半梦有些羡慕云裳,同为女子,官职不过两级之差,可命运却大不相同:自己被国公府二公子的几句话吓得哭泣不止,无能为力,而云裳不过几句话便能轻松解了眼前的危机。
自己日日感慨忧愁,可云裳永远都是那么的冷静沉着,好像一切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胸有成竹;如今,更是一跃成为了凉城各家女子争相效仿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