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是没别的招数了,竟然使出这样拙劣的法子。”
云裳冷笑道,“走,我们去看看。”
玉锦带着云裳来到邬半梦出事的地方,地上果然被抹了一大片油,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
“派个人守在这,不许人过来清理。”
“是。”
除了满七之外,其余的宫人玉锦统统集中起来,让他们待在偏殿中,把自己带来的两个小太监一个留在偏殿守着,一个吩咐他去帮忙。
众人跪在偏殿内不管乱动,不知过了多久,偏殿的大门终于打开,走进来一位华服女子。
锦衣玉缎,环佩珠钗,精致到手指尖,这样明艳娇贵的一个人,眼神间尽是冷漠和肃杀,只让人脊背发凉。
“奴婢(奴才)给瑾容华请安。”
众人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请安道。
云裳也不叫起,径直走到宝座上坐下来,淡淡开口道:“知道本容华为什么把你们都关在这个偏殿里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不知道不要紧,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云裳顿了顿,复又说道,“油是谁抹的?”
众人一愣,似乎不明白这位瑾容华在说什么。
“不明白?
自己家主子为何突然摔倒小产你们不清楚?
去往池塘的那条路上被人抹了油,这才使得邬贵嫔小产。”
云裳细看着跪在下面的这些人,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动。
“你们最好是聪明些,自己主动出来承认或是指认,或许还能有条生路,若是没人站出来,那我只能采取别的法子了。”
云裳的声音阴冷沉重,让众人听了忍不住胆寒。
“不说?
为保皇嗣,皇上特意下旨让邬贵嫔在宫中安心养胎,甚至不许任何高位传唤,如今那路上的油还没清理干净,只要有心,一查便知,究竟是谁去了膳房,膳房今日有谁去特地找借口要了油,要了油做了什么,一一都有记录,我之所以耐着性子坐在这里,是因为想保你们一命,也是看在你们伺候了一场邬贵嫔的份上。”
她看着下面终于变了脸色的众人,知道快要炸出来了,便继续说道:“若是现在不说,那只能回禀皇上,将你们统统送去慎刑司了。”
大约是云裳的话起了作用,有一个小太监哆哆嗦嗦的开口道:“是……是奴才。”
云裳倚在宝座上,冷声问道:“说说吧,谁指使你的?”
谁知那小太监却咬死不松口,任凭云裳怎么威胁都不好用,直说是自己恨毒了邬贵嫔,全是一人所为。
云裳不再搭理他,让太监守着他,将其他人都放了出去。
刚刚出偏殿,便看见皇上和皇后到了清和宫,正往里走来,便快走两步迎了上去,请安道:“嫔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邬贵嫔如何了?”
皇上皱着眉头问道。
“回皇上,太医说,皇嗣只怕是保不住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好地在自己宫里怎么也能摔着呢?”
皇后脸上带着几分担忧问道。
“回皇后娘娘,已经查清楚了,是仪元殿伺候的一个小太监在邬贵嫔的散步路上抹了油,这才使邬贵嫔不慎摔倒,现下人已经被关押到偏殿了。”
皇上和皇后进了寝殿看了一眼邬贵嫔,听了太医回话后便去了偏殿,云裳知趣地没有同行,只留在了寝殿内照看邬半梦。
“邬贵嫔何时能醒?”
云裳见太医和医女收起了药箱便知医治已结束,便开口问道。
“回瑾容华,大约还得两个时辰。”
云裳点点头,侧身让太医离开。
“主子,皇上和皇后娘娘走了,为安抚邬贵嫔,已经下旨晋为顺嫔了。”
白素低声说道,带了两份无奈。
到底是不够受宠,孩子没了,皇上竟然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连声嘱咐都不曾有。
云裳似乎并不惊讶,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太了解这位皇上了,别说是孩子没了,就是今天人没了,皇上最多也是吩咐一句‘厚葬’,便觉得已经是他能赐予的无上光荣了。
如今邬半梦没了孩子,能得个位份和称号,只怕也觉得是他的恩赐了。
云裳每每想到他的薄情寡恩就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和反胃,只觉得连带着自己都变得脏了起来。
“主子,先回吧,顺嫔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不如明日再来探望。”
白素在旁劝道。
云裳想了想,也不能在这一直待到她醒,晚上只怕皇上还要去昭阳宫,便点了点头,又嘱咐了满七几句,这才离开了清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