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撇了撇嘴没说话,兰馥在一旁忍不住笑道:“难得有郡主打怵的人,殿下是关心您,若换了旁人那估计早就高兴地合不拢嘴了。”
“我是不想听他唠叨,我这身体原本也没什么大问题,平日里细心调养这也就是了,他每回一问就好像我这有什么不治之症似的。”
云裳撇撇嘴嘟囔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
兰馥连忙说道。
云裳倒是不甚在意,摆摆手道:“闲聊罢了,不碍事。”
天牢内,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儿和臭气,除了中间狭窄的一条道是干净的,四周角落到处都是脏兮兮的,还能听见‘嘁嘁喳喳’的声音。
“想当初,您也是堂堂户部侍郎,虽不至于万人簇拥,但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京官,这些年您跟着丞相可没少捞油水,甚至连下面人的冰敬、炭敬都多了一倍不止吧?
光小妾就娶了好几房,一个户部侍郎做到您这份上也是前无古人了。”
男子一身破败不堪的衣裳上面横七竖八的都是血痕,头发乱糟糟的,已然没有了当初的气派。
他坐在草堆上,无视着旁边角落里的老鼠和虫子,看着牢房内一身黑衣的男子,冷笑道:“再怎么风光,做过的事也总是要付出代价的,逃不掉的。”
这话一语双关,黑衣男子面不改色,笑着说道:“邴大人来天牢转了一圈,倒是有些看破红尘的意思了。
不过,邴大人不为您的妻儿老小想想么?
您是一死了之了,您的妻儿老小可还在呢。”
男子言语间都是威胁,他盯着邴伯的神色,却见他神色如常,丝毫不慌乱。
“人各有命,谁的命数都不能轻易改变,他们的也一样,丞相的,自然也是一样的。”
男子见他油盐不进,脸色有些阴沉,开口道:“邴大人,您跟随丞相的念头也不短了,当初若不是丞相提拔你,你又怎会这么轻易地就坐上户部侍郎的位置?
还能享受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
邴大人,做人可不能没良心。”
邴伯不说话,男子见他沉默,便以为是动摇了,缓了缓语气继续说道:“丞相心善,看在你跟随他多年的份上并不会难为你,只要你能够吧不该说的话烂在肚子里,那么你的身后事,还有你的妻儿老小都会安排的妥妥当当。”
“哼,丞相向来狡猾奸诈,我又怎知道丞相这话是不是真的。”
“邴大人,说穿了,您如今已然是必死无疑了,可您一句话就能救下妻儿老小,还能卖丞相一个人情;而丞相呢?
不过是想要少些麻烦而已,照顾你的家人也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您说呢?”
男子循循善诱的语言令邴伯沉默许久,男子格外有耐心,站在那里等了许久。
“希望丞相能够说到做到。”
男子笑道:“那是自然,邴大人放心。”
说着,拎起旁边的食盒放到了跟前,说道,“这些都是刚做的,听说您爱喝竹叶青,给您带了一壶。”